第三百一十一章 送别（1 / 2）

京师，乾清宫。

崇祯帝愁眉不展，面前是两份奏折，一份是北镇抚司送回来的密报，一份是兵部的急报。

这两份奏折的内容都是同一件事：杨嗣昌时日无多，已经无法率军北上河南了。

“杨阁老的病情竟然如此沉重，朝中还有何人可用？国事艰难如此，当真是天要亡我大明吗？”

崇祯帝已经一连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双眼满是血丝，旁边的王承恩看在眼里，操着哭腔说道：“陛下已经理政两个多时辰没有喘口气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就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啊！”

“国事如此，朕哪里有心思休息？”

崇祯帝又翻看了兵部的急报，这是杨嗣昌口述，让部下书写送到兵部的，内容是杨嗣昌举荐山东总督卢象升接替自己，率军前往河南平定李自成所部。

“朝中都在传言，杨阁老与卢象升不和，据说当年在巨鹿，还多有隔阂，可有此事？”

王承恩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现在杨阁老都快不行了，他与卢督臣之间到底如何，也就不重要了。”

“朕是在想，如果他们二人真的不和，现在又为何要举荐卢象升去河南？”

崇祯帝摇了摇头，说道：“锦州吃紧，如果关外战事恶化，朝廷不能无兵可用，必须留下一支精兵待命才行。”

刘衍心中感动，抱拳说道：“督臣放心，卑职一定谨记！”

崇祯帝看了王承恩一眼，说道：“也罢！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不管他们二人之前如何，现在既然杨阁老举荐了卢象升，之前卢象升也数次重击奴贼大军，此番对阵李自成所部流贼兵马，应该也可以事半功倍。”

于是刘衍在心中一阵叹息，摇头不语。

“呵呵，卢督臣、颜抚台，二位都听清楚了？”

“出关作战不同于关内作战，虽然辽东也是国朝的疆域，可是如今差不多大部分都已经丢失，奴贼铁骑在关外横行无阻，关外之地已经等同于敌境。”

颜继祖掩面而泣。

“卢督臣！”

“卢象升的督标营，颜继祖的抚标营，不是都堪称精锐吗？再说山东各地的兵马也不少，全都交给卢象升调遣好了。”

卢象升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便眼神坚定的说道：“本督决定，此战只带督标营前往河南，抚标营留下。”

刘衍看着如此决绝的卢象升，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与颜继祖一起坐了下来。

刘衍和颜继祖都前来送行，卢象升喝过壮行酒，然后辞别刘衍、颜继祖，翻身上马大笑而去。

八天后，接到消息的刘衍快马加鞭，只带了十几个护卫轻装简从，策马赶到了济南府城。

“那督臣准备怎么办？”

数日之后，济南府城，总督府。

王承恩心中一叹，只好领命前去拟旨了。

卢象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摆着手，说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卢督臣！”

“臣卢象升（颜继祖）领旨谢恩！”

“实力！”

“另外，如今锦州方面局势恶化，朝廷极有可能会征调精兵出关支援。如果真的是这样，刘衍，你和你手下的青莱镇新军就是首当其冲，要谨慎再三！！”

卢象升大笑起来，这笑声很畅快，也透着一股悲凉，刘衍心中很不是滋味，心中在想，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与卢象升一起去河南，不惜一切代价先灭掉李自成？

在动摇了片刻之后，刘衍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以现在的局势来说，此时出战李自成还不是时候，即便击败了李自成的百万大军，也不过是让千疮百孔的河南等地彻底化为白地，改变不了什么。

“嗯，那就好，那本督就没有什么可嘱咐的了。”

卢象升说道：“陛下的想法我能够理解，锦州危急，奴贼大军一旦拿下了锦州，则山海关外便会尽数丢失。刘衍的新军，应该是为辽东战场备下的。”

“至于出征的日期，本督准备三天后率军出征。”

颜继祖激动的说道：“可是朝廷却依旧不愿意征调青莱镇的新军，只让督臣率领督标营和抚标营前去剿贼，这是让督臣去送死！”

“陛下圣明！”

参将卢怀英也与刘衍、颜继祖作别，陪着卢象升策马出发。

刘衍在心中暗道：“我手中的实力还是不够，只能稳定青莱镇及山东各处，根本顾及不到河南等地，即便新军打过去了，也不过是斩些首级而已，改变不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