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徐公海回忆（2 / 2）

追债的隔三差五就打他的电话。

工作结束，他们经常去别的赌场黑吃黑，配合的天衣无缝，从没被发现过，捞了不少钱，少说几百万。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妈的！什么一夜暴富，开跑车当老板，全他妈的都是骗子！

他逃出来的时候顺手救出来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也是冲着一夜暴富来的，那个少年戴着副眼镜，也有两下子，叫陈启明。

房子被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账面上仅有的几万块钱财产也被全部冻结，徐公海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在这家饭馆附近住的小姑娘背地里都说他是这家饭馆里的‘头牌’。

原因是，徐公海出挑的身型和气质一看便是富人家的公子哥，这种年纪小的纨绔子弟的钱最好赚。

一次酒桌上，陈启明问他：“赚这么多钱想好做什么了吗？”

前面端菜给顾客点单，后面还要刷碗，偶尔还要给厨师打下手，炒菜包饺子包子，什么都学会了。

他们凭借着一身的本事，给赌场老板做私人保镖。

只有徐公海身上有一部手机，至于钱，真的连一块钱都没有。

他曾经几次站在楼顶的天台，凝望着万家灯火，心里有酸涩还有羡慕。

之后又在赌场里学会了不少本事，认识了许多来这里常玩的商贾富豪，顶流明星，位高权重的人。

遗体里检测出大量酒精，最终尸检结果，醉酒失足落水身亡。

二十一岁的他已经带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样子，不像十七岁的他偶尔会寻死觅活，偶尔会情绪低落，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因他失足落水的男人，他现在情绪特别稳定，哪怕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眨眼的稳定。

还说他这么年轻确实应该出去好好闯荡，不应该在他们这个小饭馆里打工，说他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徐公海手机的通讯录被翻了个遍，一开始打给他的父亲，他父亲早就死了，手机号没人用，现在是注销状态，没打通。

讨债那些人最近一段时间跟的不紧，他不想生活在这样毫无意义看不到一点希望还要面对恐惧的日子里了。

这是十八岁的徐公海

陈启明也觉得可行。

最后一次捞钱的时候碰上了少年的元哲，被人压在赌桌上还钱，大概是因为在元哲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徐公海出手帮了元哲。

输了就逼着他们往家里打电话，钱自然就到手了。

艹！这个小子想抢他饭碗！

徐公海想，反正左右他的人生不会再差了，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甘心。

往日里那些上赶着讨好的亲戚朋友全都不再露面，甚至对徐公海唯恐避之不及。

父亲没了，母亲不要他，家没了，公司没了，钱没了，亲戚朋友避着他。

那些人不相信他手里没钱，不相信他父亲没给他留点遗产，于是天天派人跟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两人结伴而行，逃到瑞国，身上的钱也的差不多了。

老外又打给他几个亲戚，跟他母亲的结果一样。

再后来他听说他的母亲过的不怎么好，改嫁后，那个男人常常酗酒，醉酒后就开始对着他的母亲辱骂，殴打。

老外又打给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大概是换号了，仍旧是空号状态。

毕竟是一起从无到有走过来的兄弟，徐公海不管怎么样都不想丢下陈启明。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身旁有个老外懂国语，他在给那个男人翻译。

老外听不懂国语，但也能从对方愤怒的语气里听出不是什么好话。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嗤笑一声，鄙夷的目光在徐公海和陈启明身上打量起来，那目光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人脉和世面就这样被打开了。

他们怕徐公海上门借钱，怕徐公海后半辈子赖上他们。

晚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面颊，他的眼眶莫名泛酸，然后无声笑了出来，苦涩又无奈。

只是偶尔在寂寥的深夜里，还是有过几次荒唐的、想要结束这操蛋的十七岁。

讨债的那些人跟了一段时间，一无所获，然后他们就放松了警惕，不再跟的那么紧，只要这小子不跑就行。

而陈启明依旧身无分文，赌瘾上头的他常背着徐公海自己出去赌，输的血本无归。

他的母亲解脱了，可他没有。

是流利的英文。

小伙子有眼力见，长得还帅，还能招揽生意，老板娘愿意用他，待他也好。

最后老外不信邪，又从通讯记录打了两个未知电话，这次通了，老外本来烦躁的情绪换成一副愉悦的表情。

老外拿着枪的手气的发抖，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抵在徐公海太阳穴的枪又死劲摁了摁，同时手指扣在板机上，等老大一声令下弄死他。

男人目光瞪大，鄙夷不屑在他的眼里逐渐消失，取代的是赞赏。

因为徐公海说最近他们不能去赌场了，赢得太频繁，容易让人盯上，赌瘾上来的陈启明不听，他背着徐公海偷偷去了，没有徐公海打配合，他输了，输的分币不剩。

这一走，又捞了一大笔钱。

十七岁那年，他什么都没有了。

“艹！臭小子！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你还敢跑是吧？别以为你跑了就没事了！别他妈让我逮到你，否则我弄死你！”

临走前他想跟那个姓于的小姑娘道别来着，可惜他没有她的手机号码，算了，他现在这样也不适合有朋友，如果她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估计也会对他避之不及吧。

根本不用等一个星期，他们两个身上一分钱没有，今天的晚饭都没着落，一个星期后，也许赌场的人来讨债只能看到他们两个腐烂在街头的尸体了。

可是事实就是，他父亲真的绝，真的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再后来，徐公海觉得他们经常去瑞国赌场，早晚被人发现端倪，所以他决定去附近其他国家的赌场走一走。

这时他们听说瑞国有一家很有名的赌场，陈启明说反正他们也一无所有，不如进去试试手气，万一真的暴富了呢？

这也是徐公海到现在还放任陈启明的原因，陈启明时不时背着他偷偷去赌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没拆穿而已。

不过他偶尔也会提醒陈启明，但陈启明并不听。

这些年陈启明除了嗜赌，野心也越来越大，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徐公海叹息一声，他看着时间还早，直接点开了某档节目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