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谎言与欺骗(1 / 2)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沈稚睁开眼时,入目一片雪白,她轻轻的眨了眨眼,才得以看清房间的摆设。
病房里安静的像是被消音了,某种不明的滴滴声让她的脑袋嗡嗡直响,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脸上被罩着一个透明呼吸罩。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然而只来得及动了动被夹着的手指,又睡了过去。
“醒了,检查完后通知家属。”
“29床病人检查报告出来了,稍后可以进行第一次手术。”
等她再次醒过来,头痛消失了,她全身上下感觉没有一点力气。
她眼珠一转,对上了一脸焦急的妈妈。
“小稚!有没有好点啊?疼不疼啊?我的小稚受苦了——”
“小稚,听得到爸爸说话吗?”
沈稚眨了眨眼睛。从未流过泪的妈妈竟然哭了,爸爸也是。
自己应该伤得挺严重的,她眼眶也有些发热,喉咙发不出声来只能撑着勾了勾嘴角,强压住恶心看着沈妈妈,谁知道妈妈却哭的更惨。
妈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要好好爱护啊,你的脚刚刚做了手术,小腿骨折,脚踝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还要再做一次植入钢板。麻醉劲还没过,等过了你就要疼了。”
沈稚低下眼,看着自己被抬高,裹的严严实实的右腿。
爸爸红着眼睛问她想吃什么现在就去买。
沈稚什么感觉都没有,自然也感觉不到饿。
“你是不是想睡了?睡吧,探视时间快到了我们先出去了,什么都不要想,爸爸妈妈在呢。”
留观室外,谢然倚靠在墙边,眼神溃散地盯着顶上的白炽灯。
他的双手被玻璃划破,细碎的伤口上全是干涸成深红色的血痂,看上去有些可怖。
从把沈稚送来医院到现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没有合过眼。
他不敢睡,哪怕只是稍微闭上眼睛,沈稚被推下去的画面就会跟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
他要是再快点,沈稚就不会受伤,不会躺在里面。
一切都怪他,他不该激怒苏箐,不该没有预想到苏箐的疯狂,不该把沈家牵扯进来。
沈稚的每次受伤,都是因为他。
沈妈妈们出来时,他就像橱窗里的一个假人,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可眼睛里的焦急和悲伤却快溢了出来,没有半分虚假。
饶是脾气再好的沈爸爸在面对这个觉得‘可怜’的孩子也做不到平心静气,让他守在这里,是他最后的底线。
“你在这里有什么用,小稚流血对她来说是要了她的命!我们从来不敢让她受一点伤”,沈妈妈气的发抖,手抬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小稚头上腿上流了那么多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对不起”,谢然沙哑的说着,无力感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他怎么会不知道,连他衣服上的血迹也全是沈稚的。
那么小的一个人,身上却满是刺眼的红。
“你走吧,我们不想再看见你。”
“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姐现在睡了,你别太担心”,沈榆说完追上走远的爸妈。
等他们离开,谢然脚下一软,竟直直的顺着墙滑落在地。
护士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他什么也不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察室。
护士见他双手满是血又不肯动,只好当场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疑惑,“手上这么多血伤口也没多深呐。”
谢然终于有了反应,“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
护士问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护士把药箱收回去,等折回来查看时,地上空无一人。
麻醉效果一过,撕扯的疼痛整夜整夜地折磨沈稚,第二次手术后,疼痛更加剧烈,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痛到想要打滚,精神气都被折腾没了。
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让她几乎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困扰她半个暑假的减肥大计超额完成了。
有一天下午,她实在是热的不行闲的发慌,给苏理尘打了个电话。
“理尘哥,你在干什么呢?”
“小稚啊,我开了一家工作室每天忙的晕头转向,你是不是准备来参观我们学校了?”
“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是想问你关于谢然的事。”
苏理尘走到安静的地方,“看来你和他关系真的很好啊,他跟你表白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得我外婆过生日那晚吗,我跟他起了点冲突,我说我喜欢你,他脸都黑了。该不会真被那小子捷足先登了吧,小稚你别嫌我话多,你现在以学业为主,等以后多了解了对方再做打算”
沈稚心口一滞,他之后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晚上,谢然嘴角带着伤跟她表白了是因为苏理尘吗?
包伊宁和林慕鱼来看过她,她自己疼的不行,还要安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包伊宁。
“后脑勺缝了三针,额头缝了两针膝盖也是,腿还要动手术,沈小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什么仇家寻仇啊。”
“真的是在家小心踩空了楼梯,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是不是想心疼死我”,林慕鱼眼眶也红了。
已经开学了,她们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到了拆绷带的日子,沈稚模拟了无数遍自己的惨状,可在看到右腿时还是很伤心,一条跟蜈蚣一样的缝合线从小腿延伸到脚背,脚腕上还有两个固定钢板的凹陷下去的黑洞,又肿又丑。
又过了几天,她拆了线,医生同意她明天出院了。
沈妈妈要回家帮她布置房间,今晚就没有陪床,也是这天夜里,一声极其细微的开门声的瞬间,沈稚醒了。
来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月光无法让她看清对方的脸。
她终是先开了口。
“你打算一直站着不说话?”
她相信她要是不开口,谢然又能整夜待着,在天亮之前离开。
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是早上护士查房时说有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经常会半夜来探望。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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