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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不战而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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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吖,”

跟班c点了点头,接话道:“他总是揾冇头鬼的店拿货,冇头鬼之前买刀斩人,就喜欢食回扣,现在做生意也唔讲信义!”

跟班a接话道:“要我讲,仲是山巴的货最好!”

“这话冇错,”

火腩笑着点头道:“从他家进的鲍,都是溏心嘅!海参也是顶瓜瓜嘅……”

“喂!”

坐在一旁听了很久的火腩漂亮老婆,忍不住拍了一下餐桌,对丈夫打断道:

“话乜鬼的鲍鱼海参,说回火水的事!”

“好好好……”

火腩赶忙对漂亮老婆连连点头称是,对跟班们问道:“你们有冇好的办法?”

“我查过了,”

跟班b最先出主意道:“警队现在有一个给四九仔制定的自新计划……”

“你在讲乜鬼!?”

跟班a出声打断了跟班b的馊主意,对火腩说道:“唔如我们试着去揾水哥的黄纸兄弟开山刀谈一谈?”

跟班c接话道:“开山刀现在卖塑料饭盒,唔知揾到几多钱,整天跑去打十八洞;跟他混的水管强,现在搞了一张陆港牌照,开大车去运货呢。”

“陆港牌照?”

火腩又被跟班们带偏了,毕竟他的饭馆需要从北边进不少食材:“现在搞张陆港牌照,需要几多

钱?”

“去揾鞭炮辉,20万就能搞掂!”

“丢,那扑街只能搞来西部通道的牌照,唔是皇岗24钟头!”

“原来是西部通道吖,我仲以为是跑皇岗……”

火腩的漂亮老婆又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丈夫的话:

“我看你们冇主意,唔如去报官好啦!”

“……唔行嘅,”

听闻此言,火腩对漂亮老婆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这些年虽然做正行揾到钱,但是底子已经花掉了,一辈子都是字头的四九仔!水哥逼我当坐馆,算得很绝!”

他沉思片刻后,突然说道:“……字头也有字头的规矩,或许我可以利用一下!”

……

湾仔铜锣湾,波斯富街的轩尼诗大厦,上午八点钟。

六十四岁的谢江生,戴着一顶浅灰报童帽,抓着一根镶金手杖,准时出现在大厦一层,大厦安保们笑着向他问早安:

“谢伯,早上好!”

“谢伯,饮早茶冇?”

谢江生对大厦安保们笑了笑,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摆什么冷链,但走进电梯后就收起了笑容,嘴里还低声自言自语道:

“谢伯、谢伯,旁边小巷卖公鸡榄的小贩姓谢,也被客人喊谢伯!说过几次改口谢生,呒规矩,真是岭南乡吾宁!”

轩尼诗大厦的三层是信安书局总店,谢江生走进书店时,谢思山的妻子陈梅绢正在亲自查点搬运工送来的书刊;她一边忙碌着,一边对公公打招呼,说得虽然不是松江话,但也是带着松江口音的官话:

“爸爸,早安。”

“……侬在做啥个?”

谢江生在店里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儿媳笑着问道:“吾帮侬好伐?”

“谢谢爸爸,不用了,”

陈梅绢一边指挥店员把书刊摆到书架上,一边对公公笑着说道:“已经点完了。”

自从谢思水和陈美娟接管信安书局,谢江生每天上午八点都会来总店转一圈,然后去附近的松江饭馆吃粢饭糕、小笼馒头或葱油饼,有时也吃油条豆浆,但从不吃岭南早茶。

“吾去松江饭馆吃小笼馒头了,”

谢江生转过身,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失落,对陈美娟笑着说道:

“阿姨已经去海市买蟹,阿拉窝里做芙蓉蟹斗吃吃。”

欣慰是女儿和儿媳把松江书局打理得很好,失落是自己逐渐被边缘化。

特别是在妻子去世后,松江话也只能和

籍贯嘉兴的儿媳说几句;女儿和儿子都不愿学,说谢家应该入乡随俗,让自己在家里也被边缘化了。

入乡随俗?

那也应该是香江乡吾宁,学说松江话!

没有三四十年代跑到香江来的大批松江客,香江怎么可能超过松江,成为远东第一城?鬼佬的英文报吹自己治港繁荣,都是吹牛,是松江人让香江繁荣!

当然了,谢江生其实也在吹牛,跑到香江来的松江人在政界就没有站稳过脚跟、在商界始终被岭南人压制着,甚至在文界的统治也被严重动摇:

以电影业为例,邵家兄弟、张易扬等松江大佬用官话电影统治香江,几乎把粤剧电影赶绝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许家兄弟、袁大眼等岭南大佬率领新一代广府话电影强势崛起。

在走出信安书局总店后,谢江生收起了失落,走到与他同岁的松江饭馆。

这家饭馆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一楼改成了街卖,与二三楼之间装了方便老客的电梯;再也不可能在进门时,有饭馆的侍应生大声问好。

走进电梯,正好一名饭馆侍应生也要上楼,对谢江生笑着问道:

“谢生,二楼仲是三楼?”

“谢谢你,我去三楼,”

谢江生对这名饭馆侍应生笑了笑,但在对方出了二楼后,又低声自言自语道:

“……每天见我还记不住我常去三楼,我看你做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出了三楼,谢江生走到吸烟卡座,点了一屉小笼馒头、一碟条头糕和一壶龙井茶,然后又拿出一张20块港纸放在桌上。

侍应生送茶时顺手拿走,几分钟后回来,送上一本香江文学,退了10块钱:

“谢伯……谢生,报纸佬话给我,良友报停刊了!”

“我知啦,”

谢江生喝了一口茶,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低声自言自语道:

“伍生走后,良友就该一起走,现在停停复复,诈尸吗!?”

他早年在松江的良友报做过童工,读报自学,从童工做到了编辑。

良友报每次停刊,他都得另谋生路,但每次复刊他都回去上工;直到十八年前,良友报因为教他写稿的老总编去世而停刊,他彻底离开了良友报,自己创办信安书局。

其实本来没打算叫信安的,但自己的妻子乡音太重,和自己去注册时说得太快了,结果对方记成了信安,想改名又舍不得多送红包,所以一直叫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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