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南(2)（1 / 2）

次方科技的分公司落地层要比之前的平台要低，紧挨着底层的居民区，不时可以闻到污水泄露的味道。

他们是负责这b13底层区域所有机械维修的辖属公司，大部分底层居民区的民用机械体坏了都要送往这里，所以分公司才会落户底层与平台相交接的地方。

分公司所属的平台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娱乐产业聚集地，中间的二到三十层基本全部是影业、艺术馆、互联+以及游戏制造等，它们提供了大量的普通公民岗位。

因为大部分劳动类工作都由机械来代替，反而是各种文化产业成了底层平民岗位的顶峰。

无论是底层还是上层，精神的渴求永远不被物欲所满足，人才能满足人，同类项才能相互合并，所以文化产业才没有被冰冷的机械体取代。

这里生产的产品大多数会被输送往上层平台，少数人会因此有向顶部跃迁的机会。这个过程中，他们只负责生产，享用者另有其人。

高层的各种用品则自上往下流动，成为居民区中各类内嵌商城的货源，这些商城也全部归属各种上层平台的公司。

救济金每年都会通过各种方式下发，如同污水渗泄般遍及底层。

居民区几乎涵盖了生活的各方各面，可以完全满足人的各种需求，只不过质量不做保证。从生到死，很多人在底层工作，从来不踏足上层平台。

也有人努力攒钱，希望从不见天日的底层走出来，摆脱底层的寿命局限。

平民想要踏足上层也有捷径。

边缘开拓线，改造自愿招募，战争兵工，联合学院，专属服务公司，都是平民的出路，但每一条都是血雨腥风，埋没在秩序的阴影里。

心理服务者们简直是最吃香的行业，因为在这种松弛又窒息环境下，百分百的人都会有心理问题。

下层的平台明显比上层要拥挤，参术和顾令白下车，很快到了俞新安提供的公司地址。

“我饿了。”参术靠着顾令白的肩膀，两人没有进入公司，默然地同坐在公共长椅上歇息。脚边的过道处，不知何处而来的泄露水汇流而过。

或是暖黄或是冰蓝的窗灯霓虹与光纤交织在一起，组成了璀璨的网络。人们在虚无的线中奔走，在街边摄像头里留下一道道属于有生之物的行程。

泄露水倒映出斑驳的色块，带着耀眼却柔和的光芒流进了乌黑的下水口。

人流来来往往，却各自奔波，很少会在路边交谈，他们彼此不留痕迹的擦肩而过。淡漠，迅速，和机械体结伴比拼效率，同商品一起追求价值。

生锈的机械体卡顿的播放着铃声，挤在人群内部，卡顿的按照预定路线行进。

其实现在才早晨，只不过一层一层的平台将底层盖得滴水不漏，昼夜无光。

望了会儿纷杂变幻的明灯，参术整理起手套，尽管参术已经很小心，上面还是沾了点污渍。

他转头看向顾令白，将双手伸了过去，掌侧边处留下了片夏听的脓血，围绕指节处，溅射状的血点更加分散。

“给你带了。”顾令白从箱子里拿出他给参术提前准备好的一副日常手套，将参术旧的那两只换下。

他轻轻抚摸着参术手背和指尖上的疤痕，润泽的肤质触感应于指腹。检查确定没有新伤口后，顾令白握住参术的手，在沉默中为参术戴上了干净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