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天长地久(2 / 2)
“这事不急。”郑逢奕因言道,“对于非世俗之人,要找一个理想的伴侣实在不易,强求不来。”
“嗯。”枣花微微一笑,继续做着手上之事。
没过两日,胡一清又来,说是想和郑逢奕去登棋盘山,郑逢奕甚是开怀,便收拾一番同他去了。
两人一去便是五六日,枣花倒也不觉得如何难受,自己在家一样地操持家务,将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
至第七日傍晚,两个男人回来,肩上还扛了许多猎物,胡一清进门便喊:“妹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枣花正在里边擦灶台,听见这话,放下抹布出来,见胡一清手里提了只笼子,里面装了只羽毛斑斓的鸟儿。
“好漂亮的小鸟儿啊!”枣花不由跑过去,接过笼子,凑到跟前仔细地看着。
“知道吗?它还会学人讲话呢?”
“是吗?”枣花大感惊讶,“让我来试试。”
说完,她凑到笼子边,对着那鸟儿说道:“吃饭喽,吃饭喽!”
“吃饭!吃饭!”鸟儿果然学着她的腔调,怪怪地叫了几声,郑逢奕和胡一清听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枣花,把这鸟儿拎你屋
里去吧。”郑逢奕因道。
枣花便拎起笼子进了内屋,这边郑逢奕和胡一清把各种野兽或关进笼子,或挂在树上,不停地忙活来忙活去。
“想不到咱们这趟上山,收获倒颇丰富。”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等过些时日,咱们再去阮湖一带转转,不定可以打些鱼,挖几株药草。”
“胡兄是想打这上头的主意?”
胡一清愣了愣:“什么是,打主意?”
郑逢奕赶紧摇手:“胡兄并非俗人,是我拿胡兄当俗人看了。”
“没事。”胡一清也摆手,“世上本就俗人多,偶尔遇上一两个不俗的,弄不好最后也变成俗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
收拾停当院落,枣花已经炒花了菜,围着块抹布从厨房里出来,将菜和汤都搁在石头桌子上,招呼郑逢奕和胡一清:“来,快过来吃饭。”
胡一清和郑逢奕去井台边打了水,清洗干净手,用布擦干净了,坐到桌边。
枣花又开了一罐酒,给他们斟上:“来,尝尝,好好尝尝。”
胡一清先挟起颗五香蚕豆放进口中,“嘎嘣”一声咬碎,点头赞道:“这滋味,着实是不错。”
“再尝尝我做的腌牛肉。”枣花又给他挟了另一块。
胡一清吃了牛肉,忽然抬头,看着枣花微微地笑,枣花倍觉奇怪,不由眨巴眨巴眼:“胡兄,你笑什么?”
“我啊,”胡一清又端过酒杯来,大大地喝了一口,“如今是愈发地不想走了。”
“哦?”
“在你这儿,是住得舒心,吃得舒心,穿得舒心,样样舒心,你说,我为什么要走啊?”
枣花定定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胡话来,郑逢奕一双眼睛在二人间穿来梭去,心里也不禁犯了疑窦。
“灶上还烧着汤呢,我去瞅瞅。”枣花低头,往厨房而去,胡一清的目光始终直勾勾地跟着她,郑逢奕看在眼里,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端过酒杯来喝了一口。
待吃过饭,郑逢奕亲自送胡一清回客栈,这一次他并没有走,而是跟着胡一清上了楼,走进客房。
“胡兄。”
“郑兄。”郑逢奕的
舌头微有些打结,“什么事?”
“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郑兄且说来。”
“胡兄心里,是不是喜欢着内子?”
胡一清脸上蓦地变色,他向来以恃礼自许,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乍然听得此话,不由怔住,可心下,他对那个女子,确实是念念不忘。
“胡兄,说实话吧。”
胡一清没有言语,他自问一生在任何事上都没有亏欠,但是这件事——
郑逢奕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胡兄不必觉得为难,像枣花那样的女子,本也难寻难觅。”
胡一清叹息。
“胡兄是个性情中人,喜欢了,自然就在心里惦着想着,片刻无法忘怀,只是胡兄,想来枣花已然告诉过你——”
“我知道。”胡一清摆手,打住他的话头,“我都知道,你和她乃是前生之约定,今生断不能罢手。”
“便是这话。”郑逢奕也点头,“倘若是旁事,相让与胡兄也无妨,可枣花乃我心头至爱,我纵然舍弃性命,也断不肯将她放下。”
胡一清霍地抬头:“你所言是真?”
“当然是真!”郑逢奕用力地拍拍胸脯,“倘若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罢罢罢。”胡一清赶紧将他止住,“这样的誓,怎可胡说?”
郑逢奕便不言语,只定定地瞧着他。
“罢了。”胡一清叹息,“其实,当日我看那棋谱,便知你绝非是凡俗之人,只是还存了不忿之意,故此定要来瞧个清楚明白,如今全然清楚,也全然明白,自然,再没有放心不下的。”
“胡兄。”郑逢奕也是满怀感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肺腑之言,两个男人看着彼此,忽然都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慨。
“愿郑兄和枣花,恩爱情长,白头到老。”
“我会的。”郑逢奕深深点头,“我会爱她一生一世,直到终老。”
“如此,我也可放心得下了。”
听到这句话,郑逢奕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轻轻地,轻轻地放下。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直觉全然不同,男人能够敏锐地判断男人在想什么,男人不会和任何其他男人,品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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