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上层(17)(2 / 2)
两人就这么隔一段时间去偶遇猎奇,来维持生命中的动力。卡尔的原则就是美与真,物哀侘寂与永恒也许是同一的。后来他俩又加了一人,龙哥是福男的朋友,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戴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从事金融行业。三十多岁竟然没碰过女人——这在特区真不多见。龙哥看上去非常苦恼,于是卡尔带队,龙哥开心起来,好像有了指路明灯,但是一个人他是不去的,并且他愿意掏钱。
龙哥来自革命老区,而那个长发奇女也是那个老区,龙哥听了一下痛苦起来:“我老家也有姑娘出来?”那表情难以置信!卡尔想这两人其实是堪称一对,从形式到内容——这社会极大改变了每个人,但是焉知这不是人的本性,龙哥一发不可收拾,跟之前相比哪个才是真我?
有人就是潜意识中的苦恼与自私,卡尔跟龙哥讲坊间笑话:“话说小平见了马克思,几个伟人重逢,委员长说:‘小平啊,你搞改革开放没问题,但是让我们湖南妹子都下海了就过份了!’小平摊着手:‘我四川也不少!’副主席在旁边抢着说:‘我湖北正在迎头赶上!’所以你不必伤心,这是开放呀!”但是龙哥还是不开心,像是自己的姊姊一样伤感。心理上的枷锁映照了现实,观念像一条绳索,自由的一个方面是身体的自由,当然有一部分人是被迫的意志,这是政治的缺失,需要谴责及规避。
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隐蔽扭曲的一部分。毕竞没达到意大利人“两情相悦各自安好”的境界,金钱让人异化,政治让人异化——几千年的观念难以改变,这原因就在于特权阶层的自私,这也是人性。
生活的另一部分则是辛苦的、艰难的,也是勉为其难的,当然卡尔算是跨过了初步那一关,现在对于陌生人陌生的环境他都能应对阙如——当年则是难以上青天。经过这么多的坚韧打磨,他也没能愉快每一天,相反每一天都很艰难。他要找到合适的厂家,要搞定各种不平。京都的货并不好做,升降台要开孔,属两种系统的交叉作业,如何走线怎么安装都要卡尔跟各个厂沟通——交叉作业让不同的厂也无所适从,他们也只是熟悉自己那一块……另外,卡尔还要找物流找安装,这些环节都不能出错。于是卡尔有了操不完的心。有时他想,要是运货的车在路上翻了怎么办?车坏了怎么办?工人安装出了问题怎么办?那心操的没完没了——后来他索性不去管他,这样反倒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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