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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她笑靥如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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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明州已是无人了。”

随着第五观老君阁走下台,荆天语轻叹一声。

就连李知涯也神色复杂。

虽然早就知道明州没有名山,但也未曾想过会这般顺利。

自峨眉之后,明州五观接连登台。

除了川王宫的代表写了一套书法,瘦金体格外秀丽,稍稍挽回些许颜面,其余都没有亮眼表现。

虽是来势汹汹,但看到明州同道竟无一人生出道韵——

李知涯也只觉落寞。

这种情况并不算特别,繁荣终将腐败,王座上也长满了苔藓。

哪怕最冷酷的律法也会在漫长的历史中失联。

青城峨眉能绽放出盎然生机,也只不过是时光长河的一瞥。

当然,更令人感叹的是……

“明州最后的希望,竟然是在黄庭观身上。”

荆天语感叹,他的目光落在了‘黄庭观’的小牌子上。

黄庭观牌子后面只坐了一个人。

他身着深红道袍,怀抱一柄四尺古剑,沉静超然。

哪怕明州五观被接连打脸,观众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也毫不在意。

仿佛身在此间,心不在此间。

最后一位登场表演——

明州第六观,黄庭观观主宁霄眠。

…… ……

对于明州五观表现难看的事,宁危确实不在意。

五观没有一人修成道韵,都在意料之中。

宁危只是想到自已来时的目的,有些失神。

“宁危,你可知我为何给你的道号是‘眠’?”

记忆中的师父,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那是他师父死前大约半年的时候。

黄庭山已经入秋,红叶漫天。

回想起来,师父知道自已命不久矣,才对他说的那些话。

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弭,而是越发清晰。

“我是想对你说,有些事别太计较,就当是睡了一觉,大梦一场,黄庭留不住,那就留不住了。”

“这不是你的错,时代掩埋了黄庭观,也不止掩埋了黄庭观。”

“天上白云卷,地上流水长。日月如磨蚁,万事且浮休。”

老人干瘦的手指摩挲着明庭剑,眼神黯然。

当时宁危没有别的感觉,只是心道,原来师父你早就知道黄庭观要葬送在我这一代啊。

既然早知道黄庭观会止于这一代……

为什么劝宁危不要在意,为什么又眼神黯然?

那时的宁危还不明白。

老道士死在了第二年初春,那一天微风和着细雪,阴天中的黄庭山蒙了一层薄雾。

后来宁危离开了黄庭,走了数不清的路。

去过符箓三宗,住过十大洞天,拜过菩萨,驻足过古刹。

万里山河风光,再无一处似黄庭。

直到成就五转,偶尔也会被噩梦惊醒,冷汗淋漓。

因为早在他三十岁成就三转的时候,凋敝的黄庭观就已经被推平了,山上另起了一观。

世间再无黄庭观,数百年近七十五代的苟延残喘,最终葬送在了宁危手里。

四海之内,再无故土。

黄庭观就像被橡皮擦从历史上抹去一般,悄无声息。

除了宁危,再无人记得黄庭山的黄庭观。

他偶尔会梦到年幼的自已,仍在祖师堂诵经的时候。

还有一年黄庭山雪下得很大,小师妹偏要去看雪,但师父的墨还没有备好,于是师妹便抱着砚台在雪中磨砚,哪怕手被冻得通红也不在乎,一个劲的说在大雪下发现了一只小麻雀。

还有一次,师妹带回来一只小猫,一直背着师父养着,相安无事,结果有一天小猫跑进了祖师堂,被师父发现,最后自然是宁危和师妹被罚在祖师堂对着神像跪了三天。

许多年过去。

直到孑然一身的宁危在三十九岁登临五转后,明白了老人眼中的黯然。

一生无妻无子更无孙的老道士,身如浮萍,命似蜉蝣,只有黄庭观这个归处,却无半点解救之法,心有戚戚然,才会宽慰自已,宽慰弟子。

可是师父,你当初看不清的答案,何尝就不是答案。

过往泱泱,黄庭昭昭。

“师父,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对别人说,我是黄庭观的宁危宁霄眠啊。”

深红道袍的年轻人,怀抱四尺明庭,失神呢喃道,“只有黄庭观这一次……不眠,行不行?”

…… ……

“唉,终于到了最后一观,赶快结束吧,我真的要汗流浃背了,这次交流会,明州脸面都快丢完了。”

“虽然宁道长很帅,但青羊宫都……哪怕他上,也很难说啊。”

“毕竟是要比功夫的,黄庭观来的就宁道长一个人,看着就很凋敝……算了,这表演赛赶快结束吧。”

宁危起身,观众席窃窃私语。

毕竟是青城峨眉来者是客,场内观众席内显然明州人居多。

就在此前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是明州五观的表演。

准确一点说,就是上台就是来丢脸的。

道士表演就那几种。

基本大家都是太极拳,舞剑,没别的。

这差距就更明显了。

人家那边打个太极拳都是特效,咱这边啥都没有。

一对比,就像绣花枕头,一碰就碎。

上台就是去丢脸的,没好说的。

可以说青城峨眉居心叵测,在这种场合显圣。

但明州这边也是技不如人,能有什么好说的?

“唉,老宁啊。”

童轩心里相当纠结,“林雨清她爸就在我旁边,你要在这种场合丢个脸,岳父以后还能看得起你?”

林家本身就很有钱了,老宁说不定要入赘。

搞了这么一出,以后还能在岳父面前抬头做人吗?

想到这里,童轩觉得自已要帮帮好兄弟。

“林叔叔,这都最后一场了,没什么好看的。”

童轩主动道:“要不咱们先去吃个中午饭?”

他想把林昱民支走。

“童少,这可是大场合,哪怕咱们不在官方观众区,也不能提前离开啊。”

林昱民目光灼灼,看着已经上台的宁危:“还是看完最后一场再走吧。”

“哦……那好吧。”

童轩讪讪。

他又去看林雨清,想让林雨清说两句。

你也不想自已男朋友被亲爹看不起吧?

童轩给林雨清使了个眼色,但林雨清却视若无睹,眼神清淡,同样在看场中的宁危。

看到这一幕,童轩只能摇头。

行吧,老宁,这次真不是兄弟不帮你啊。

凡人和超凡从不在一个世界。

在凡人观众席为宁危惋惜的时候,青城峨眉都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宁危。

李知涯下意识的双手交叉,这是学生听老师讲课时才会有的表现。

荆天语之前说了,宁危出手时,学习一下。

李知涯也听进去了。

青城峨眉这边神情肃穆,明州五观就松弛多了。

反正脸面都丢完了,大家都丢了,等于没丢。

简称,摆烂了。

“哈哈,长得帅有什么用?出风头有什么用?”

帝皇侠赵青松眼神中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之前出风头出的越大,现在丢的脸越多。”

“哼。”

刘南青看着台上的宁危,冷哼一声。

除青羊宫外的四观,和赵青松态度也差不多。

一是大家都丢脸了,也想把黄庭观拉下水。

二是只采访宁危,几乎把五观的面子都得罪了。

“那边的青城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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