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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白相人公开做绑票 周兰生舍命救天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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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瑞到上海生活了二十多年,却始终保持着家乡俭朴的饮食习惯。早餐常是两小碗红薯粥和几块糯米锦团,下饭的菜定规是一大块淋了麻油的臭冬瓜、一碟玫瑰红腐乳、一碟杭州酱黄瓜或一碟宁波醉麸。儿孙们喜欢吃萝卜丝里放些开洋或虾皮的油墩子、咸豆浆加糍饭团等江浙传统小吃。

周天瑞治家极为严谨,一家人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依次坐在西式长餐桌前,双手合一祷告了上帝方可用餐。他的眼睛习惯性地依次向儿孙们扫去,谁没把嘴闭紧发出声响来,便会被他瞪上一眼。用过早餐,他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当日的报纸。看了新闻后,他才坐上轿车去公司上班。

这日,周天瑞乘坐的轿车刚开到路口,前面有一辆福特轿车撞倒了骑脚踏车的男子,吵闹得不可开交,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一名保镖就下车去清道,有两名围观的人就把他推推搡搡地与轿车隔离开来了。另一名保镖一看不对劲,就要司机调头转道走。此时装成围观人的绑匪已经围了过来上,缴了保镖的枪逼他下了车。两个绑匪跳上车来,一边一个夹住了周天瑞,另有个绑匪用枪抵在司机的头上说开车。

周天瑞被蒙着眼睛坐在车上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估摸着已经出了上海城。又开了一段路,绑匪把司机赶下了车,自己开着车走了。车子又开了半个多钟头,周天瑞才被架进了一所房子里。

周天瑞被安置在一幢洋楼里,四面窗户都用黑幔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很考究,西式的家具还有沙发,还有抽水马桶。房间的门口有个彪形大汉把着门。周天瑞一天三顿吃喝拉撒都在这套房间里。

周家此时已闹翻了天了。女眷们哭嚎着乱成了一团,房间里是一片哭声。佣人也不知道咋办好,就劝劝这个哄哄那个的,也不顶啥用。大儿子周培康回到了公馆,就立即叫了巡捕房来查案。巡捕房来了四个巡警就吃住在周家。他们根本就不会实心救人,白天就在公馆吃喝,吃饱喝足了就把佣人一个个叫来威吓询问。到了晚上,他们就聚堆赌钱,把周公馆闹得鸡犬不宁。周家老太爷没被救出,家里倒先不成样子了。

周培康看着实在不成样子,暗自思忖:指望这帮酒囊饭袋去救父亲简直是赶猪上树。还是要靠自己设法才行。他想到了现在吃的是军界的饭,在警备司令部当团长的兰生叔。周兰生听得周天瑞被绑便要亲自去解救。周培康说:“兰生叔,你如今肚大臀圆的,如何上得房翻得墙,又怎能跟踪厮杀呢?”

周兰生摸了摸肚皮笑道:“贤侄说的是。我指派一名弟兄去解救你父亲罢了。”他随即叫来了一名精干的陈连长,说:“这是我的至亲。你带几个兄弟与他去解救我那被绑架的兄弟。”

周培康叙述了前情。陈连长说:“我看这帮巡捕肯定晓得是谁绑架了老爷,得了人家的好处就不会真心实意去查案的,所以才在这里混吃混喝。这桩事情依我看么,恐怕要靠自己来解决了,就别指望这帮黑白通吃巡捕了。”

周培康连连点头说:“陈连长说的是。但是不知如何来做呢?”

“你只管不动声色地与绑匪谈条件。我派人暗中跟踪绑匪,待找到了匪穴就一举端掉他的老巢,方能救出周老爷。”

周培康此时已被巡捕们搅得焦头烂额。这帮赤佬装模作样的,无非是趁火打劫,要多敲些钱才肯罢休。周培康心想:就是给足了这帮赤佬银子,他们也未必会尽心尽力地去救人的。倒不如这帮朋友还来得真心实意些。眼前也别无良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按陈连长的方案去办吧。他就拿出三千只银元给了陈连长,说:“兄弟们办事是要吃要喝的,总不能要你出了力再贴点钱进去。这点钱先拿着给弟兄们吃饭用,其它开销你就直接向账房去拿就是了。”

陈连长接过钱说:“我就不客气了,把这钱去分给兄弟们办事用。你就放心与绑匪交涉去,我自会有办法解救老太爷的。”

绑匪在周家的马路斜对面设了个皮匠摊监视周家的情况。晚上,周培康接到绑匪打来的电话。绑匪威胁说:“你家住满了巡捕又有啥用呢?还不是得和我们交易。我警告你:再敢与巡捕联手我即刻就撕票!”

“你要多少钞票才能放人呢?”

“五十万银元,不能讨价还价的。我给你五天时间,超过时限就撕票。”

“在哪里接头呢?”

“你到新新饭店开好房间,自有人会找你交易的。”

周培康就赶走了巡警,按照绑匪的指令在新新饭店开了房间,只等绑匪来交易。其实,绑匪在新新饭店开的房间就在周培康房间的斜对面,日夜有人监视周培康的举动。

再说陈连长带着几个士兵,穿了便衣远远地跟着周培康。他们发现:周培康到哪里都有两个穿短衫的人跟踪。陈连长就跟踪这两人到了虹口的一家公馆里。陈连长就派人告知周培康,要他马上叫巡捕去抓捕新新饭店的绑匪。他已带人直接到虹口的公馆救周天瑞去了。

陈连长带着三个铁杆兄弟手持双枪,来到了关押周天瑞的那个公馆。公馆的墙上爬满了常青藤,阳台上也种了不少植物,刚好能作掩护。陈连长先剪断了电话线,再带二名手下爬上了公馆的小阳台上。然后,叫另一名士兵装成送邮件的信差去前面叫门。公馆里只有四个绑匪,正在打牌消磨时间。听到有人叫门,绑匪们就都站起来操着枪朝门口去看个究竟。陈连长就从阳台上潜入了房间找到了周天瑞。陈连长把周天瑞背到阳台上,关照他不要露面,自己又返身进入前庭去杀绑匪。再说前庭的绑匪开了门刚问干什么?只听啪啪地一阵枪响绑匪们都倒在了地上。随即,房间里也响起了枪声。军人做活是绝对地干脆,仅几分钟就把绑匪消灭了。陈连长就背着周天瑞上了车直接送回了周公馆。

大小报纸铺天盖地全登载的是白相人连续绑架机器大亨未果的消息。黄靖戎气得他直翻白眼,钱没弄到手倒死了四名手下,脸面都塌光了!他跺着脚要杜镛之派人去杀了周家的人来报仇。杜镛之却劝道:“这事我看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蛮做了。”

黄靖戎问道:“这是为啥?”

杜镛之说:“看来周家是搭上了军界的人。这次是军界的人替他出了手。”

黄靖戎不以为然地说:“他一个做生意的,有啥格本事跟军界的人搭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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