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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很尴尬的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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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芳芳今日来得也是很晚,许是吃了鹿血酒的缘故,今日火气比平日更大些。一进门就看这个不如意,那个不顺眼的。

夏景程和李小川二人都被骂得莫名其妙,只缩着脖子默默收拾昨晚的锅盘碗盏。

桑陆生正从灶屋里出来,见到倪芳芳就随口问道:“芳丫头,昨晚你怎么回去的?我还说你睡内堂呢,早上起来一看,你没在。”

倪芳芳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她是被知树给扛回去的!

就像一只麻袋,又或者像乡下人扛一头猪那般,被知树架在肩膀上。胃里翻江倒海,知树带着她也不知在哪家屋顶上飞,起起伏伏,腾云驾雾,风里来雪里去的。她的胃就抵在知树那硬撅撅的肩膀上,颠着颠着,吐得稀里哗啦。

桑落一听便道:“你也吐了?”

倪芳芳说:“你也吐了?”

柯老四的酒不会是假酒吧?

总之,等知树扛着她到家,她的酒也半醒了。她想着知树那家伙又是个爱干净的,就去替他扒衣裳,说给他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这一扒,也不知怎么就扒得多了些。

黑色的锦袍、夹袄、里衣、抱肚、一层一层地都扒了。

她盯着他那身紧实的肉,说了一句什么话。

忘了。

桑落听到这一段,不禁问她:“你怎么连自己说什么都忘了?”

倪芳芳敲敲脑袋,努力地想啊想啊,想起来了。

她说:“能跟这样的肉快活一宿,让我嫁十个贵公子也是愿意的!”

桑落皱着眉,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知树一看就是个一丝不苟,严肃少言的,又不是京中的那些纨绔,怎能这样逗呢?

倪芳芳撇撇嘴,将晾晒着的兔子皮上的雪抖了下去,软着嗓音道:“我喝多了嘛。”

桑落问:“那他说什么?”

后来,知树就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休想!”,一抬手就将她给打晕了。

桑落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的表情。暗卫头子、绣衣指挥使的亲信,被人这样调戏,肯定是要生气的。

倪芳芳揉揉脖子,还疼得要死。

不愿就不愿么,打晕做什么呢?

什么人呐?上次把她掐得前脖子肿了好几天,这次又把后脖子敲肿了。

转念一想,这脖子肿得再狠些才好,到时又可以找知树讹上一袋金珠子了。反正他又不娶妻生子,钱太多也没有用。

桑落不通情爱。根本察觉不出男女之间那似有似无的你来我往、欲拒还迎。还很认真地替倪芳芳算起账来。先劝她将金珠子存起来。如今在丹溪堂帮忙,每个月还能进上十几两银子,可算是生活无忧了。即便不嫁人也是够的。

最后又补了一句:“嫁谁,你都要担心三妻四妾,还不如自己活着开心自在。”

这么一通闲扯,倪芳芳觉得更堵心了。

好在不多时,太医局来了人,送来了官服。桑落、夏景程和李小川的官服都到了。桑落与夏景程的衣裳都是青绿,李小川的衣裳是灰蓝。

这一下丹溪堂欢喜热闹起来。桑陆生尤其高兴。一个阉官的女儿,还能当一个正经的七品官,简直是大出息了。

他冒着雪,去买了几挂鞭炮来,噼里啪啦地一通炸了。鲜红的鞭炮皮,在石榴树下散了一地,像极了五月的榴花。

红得喜庆。

桑落惦记着上次给柯老四的治鱼口病的方子。柯老四摇摇头,说他只是将材料凑齐了,可方法还未实践。

正好下雪,病患也不肯上门,众人都闲着,她就带着夏、李二人开始试着制药。

待到天黑,夜深时,药尚未制成。三人有些失落地从丹溪堂出来。见雪厚难行,桑落干脆叫夏、李二人都上了车,先送了李小川,再送了夏景程。

到了回春堂门前,夏景程下了马车,行了一礼,再说道:“多谢桑大夫了,还请慢些。”

直到马车走远,夏景程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坐着一干老老小小的叔伯兄弟,他吓了一跳。

“桑大夫送你回来的?”白发老者问道。

夏景程点点头。

老者与几个中年男子相视一笑,又思索了一阵,说道:“景程啊,你预备何时去太医局赴任啊?”

夏景程将药箱放在桌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今日我已与桑大夫和李小川约好了,明日就去太医局。只是这几日我们还有一些药要试着炼出来,所以回来不会太早。”

众人目光里带着别样的兴奋:“该的,该的。多与桑大夫一起才是正事。”

夏景程也未察觉这话中的意图,收拾好了又端着一碗热茶暖手。

老者思索了一阵道:“如今你也有官身了,也不能太寒酸。明日我们就给你雇个马车,每日去接送。”

夏景程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老者却不容拒绝:“你总不能每次都让桑大夫送你回家。该你送她回家才是。”

夏景程想说桑大夫跟自己就不顺路,绕远送也怪麻烦的,可又想着如今银子也多了,雇车就雇车吧。这么冷的天,小川还要回家呢,两人也顺路,正好一辆车就送了。

他点头应下。落在夏家族人眼中,又是另一层意味了。

却说桑落送了夏、李二人,回到颜府。见颜如玉屋中的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想要跟颜如玉提一下治鱼口病的药,制出来之后,准备让直使衙门里的犯人先试药。

可刚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屋内的灯灭了。

桑落手举在半空,硬生生地憋着没有敲下去。她想了想,今日早晨那景象,明明当时氛围旖旎,人家似乎是要吻下来,自己却吐了,这么煞风景的事,实在是难以面对。

不如拖一拖,待明日一早,早些起来,颜如玉急着上班,也不会有空思索这尴尬的事。

这样想着,她便拢着大氅回屋去了。

次日一早,桑落早早就爬了起来,穿上衣裳就去找颜如玉,谁知风静却说他早就走了。

端饭的婢女见她怔然发呆,一边摆饭,一边贴心地宽慰:“桑大夫,您先吃饭吧,颜大人想必是有事情要忙呢。”

桑落觉得她眼生,问道:“你是?”

“奴婢小桃,是新来的,负责给您端水送饭。昨晚见您休息得早,就没来跟您请安。桑大夫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了。”

桑落没再说什么,默默用过早饭,就去了太医局。

太医局里的人都听说来了一个女医官,不去宫里当值的,都早早到了,等着见上一见这个七品女医官。

桑落一跨进门槛,就有小吏进去报信了。

众人都围了过来,盯着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好一阵。

最后才问了一个他们很关心,又很严肃的问题:

“桑大人,你真给颜大人开了三鞭汤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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