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对峙,来自西方的流民(2 / 2)
稍有不慎,全军覆没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种危险的活,当然不能派遣自己的心腹过去。
那么!
还能派谁去?
当然是忠诚不绝对的人。
曹文诏是洪承畴的人,但却并不是心腹。
他眸光微闪,看向曹文诏:“曹将军此计甚妙,便由你全权负责吧。”
曹文诏猛地一怔,旋即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他面皮抽搐,眼底闪过怒意,却转瞬压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此事是危机,但何尝不是机遇。
他强压下愤懑,拱手应命:“末将领命!”
其他将领表情各异,也明白了洪承畴的算计。
但!
谁会主动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他们眼神闪烁,纷纷沉默。
洪承畴也装作看不到曹文诏的不满,继续向其他将领布置任务。
当日,洪承畴在孟津渡留下一万大军以防不备,自己带领五万大军南下洛阳西的新安。
而在洪承畴行动之际,孙传庭也有了动作。
他亲帅五万大军抵达洛阳南的龙门关,同时安排三万偏军自襄城骚扰汝州,想要斩断圣教在汝州的补给线。
元月七日,双方在洛阳形成对峙局面。
杨奇伟亲帅二十万大军抵达洛阳南部,而朝廷则在洛阳附近布置十五万大军。
其中洛阳城内有五万大军,洛阳南部的龙门有孙传庭率领的五万大军,新安则有洪承畴率领的五万大军。
只要杨奇伟对洛阳发动攻击,位于龙门的朝廷大军可在旦夕间抵达。
位于新安的朝廷大军,也能在一日内抵达。
这个布置,可以保证圣教即便打开洛阳的大门,也绝对没有时间形成有效的管理。
而一旦圣教陷在洛阳,反倒是可能被朝廷瓮中捉鳖,或者从后方突袭打崩。
僵持持续到元月十五日,上元节。
上元节就是元宵节,但彼时还称之为上元节。
这一称呼则源于道教的 “三元说”,正月十五为上元,七月十五为中元,十月十五为下元,天官在上元节赐福,所以正月十五被称为 “上元节”。
这一天,有三万多流民自西方而来。
他们是朝廷为杨奇伟精心准备的礼物。
当然,这三万多人不过是开盘小菜,一份看似甜美的剧毒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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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上元节的上午。
苍白的日头悬在灰蒙蒙的天穹,将清冷的光线洒向通往洛阳的官道。
三万多流民拖家带口,如同蜿蜒蠕动的黑色长蛇,在霜雪未消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寒风卷着路边枯草掠过队伍,裹挟着破布、草屑与压抑的抽泣声。
流民们身上补丁层层叠叠的粗布衣,在风里猎猎作响,挡不住刺骨寒意。
许多人赤着脚,冻得发紫的脚掌踩在结霜的碎石路上,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脚印。
队伍里,老人们佝偻着背,扶着用树枝临时绑成的拐杖,浑浊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不时剧烈咳嗽,震得枯瘦的身躯直颤。
孩子们被裹在褪色的薄毯里,小脸冻得通红,在父母怀中瑟瑟发抖,因饥饿而眼神黯淡无光。
几辆破旧的木车吱呀作响,车上堆着破棉被、豁口陶罐,还有从沿途讨来的硬邦邦的馍馍碎屑。
拉车的老牛瘦骨嶙峋,皮毛凌乱,喘息间喷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时不时踉跄着停下脚步,被流民挥着树枝催促前行。
队伍中不时有人因体力不支栽倒在地,身旁的亲人慌乱地呼喊着,颤抖着摸索出最后半块干饼塞进伤者嘴里。
可大多数时候,只能含着泪将亲人拖到路边,匆匆用枯草掩埋,又抹着眼泪,继续跟上大部队。
而在这蜿蜒漫长的队伍里,却有十数人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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