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风云突变（2 / 2）

即使时间拥有治愈所有伤痛的力量，但是有些伤口太过深入骨髓，即使它的痛感会逐年递减，会慢慢结疤变硬，脱落下一层透明细碎的表皮。

可这片曾经受过伤的肌肤，却再也难以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因为顾及高珩的感受，慧妃很少主动提及此事。

可每每说起，都只会心怀自责之意去怜惜和心疼高珩当时所受的，那些无深重的苦难与挫折，然后默默地背过身去将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收进眼底深处。

但是在高珩心，慧妃当时独自一人在这冷如冰窖的皇宫之，面对与亲儿远隔万里的凄凉与孤寂。

那种撕心裂肺之痛，又何尝不自己当年所受之苦要轻？

“但是再辛苦，却也不及......”

慧妃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借着轻拂鬓角的假动作，以宽大的广袖遮挡住眼帘的盈盈泪光。

当她想再次抬头去看高珩时，却见他正凝滞目光，眼映衬着深切的动容与安慰之色。

同时，手臂也传来了一阵温暖而柔和的力道。

虽然二人皆默然不语，但母子之间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足以让慧妃将那一幕幕伤痛从脑海抽离，心安定，心生慰籍。

“楚王在京城呆了两年……”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见慧妃已经恢复寻常之态，高珩便从她身收回视线，恢复肃然之色朝前踱了两步。

继而停下来，目光沉沉地问出了一句十分意味深长的话语。

“母妃，那楚王当时所居何处？也和如今的衡王一样住在若水居这样的驿馆之吗？皇后平日里，可有机会见到他？”

高珩此话一出，心思聪颖的慧妃立时心一紧，仅仅片刻，便意识到了高珩话的弦外之音。与此同时，更是神情紧张地收紧两颊，眉宇间骤然显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没有，这间驿站时你父皇继位后才建的，我记得那个时候，他被安排住在皇宫西北角一间偏僻且废弃的宫殿里，且自由受限。我隐约记得曾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但那时我毕竟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女官，而皇后却是母仪天下尊贵之躯，按理说，应该不会踏足那片荒芜之地。”

对于高珩提及的后半个问题，慧妃虽然给出了一个肯的回答，可心里却并没有否定那个让她身心惊颤的答案。

只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太过出乎意料，所以才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来。

若此事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一旦事情暴露，那将要风起云涌的，又何止只是皇宫这一隅天地？

而是整个朝廷，甚至是整个大周江山。

然而正当她在心底为此事而陷入深思之时，耳边却猝然传来了高珩无认真，却略显伤感的声音。

“母妃，以后别再说卑微二字了，儿臣从来都不觉得，你我有分毫的卑微。”

高珩语气低沉地说着，话音落下少顷，便收敛神色眼波如锋，薄雾弥漫的眼底深处，更是袭来了一股浓烈的暗流。

“既然他们二人都身在皇宫，处在这同一屋檐下，无论身份差距如何之大，也有了交集的可能。毕竟这世，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