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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裴予歌?”那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裴予歌只顾着疼了,没有理会后面的人,那一剑劈下来时,连同她的发簪也被刮了下来,玉簪被摔碎,珠海落了一地。
青丝这样散了下来,轻柔地披在她的背,她双手撑着地,知画在她的身下,知画被吓得脸也白了,赶紧问道:“小姐,你有没有事?!”
“我……”裴予歌连说出一个字都很困难,肚子的疼痛传满了全身。她疼得快要痉挛了,却感到隔着发丝的冰凉,是那个人的剑,搁在了她的脖子,她似乎能感觉得到,背后那个人,正站着,嘲讽地看着她,问她:“你是裴予歌么?”
他问的第二次,裴予歌在知画的扶持下,终于坐到了地,面对着这个人。
冯程伯也没有想到,背影纤细瘦弱的裴予歌,转过身来会是这般模样,凌乱的青丝铺了满肩,耳发微微卷起,勾出一个迷人又清爽的弧度,她的眼眸最为勾人,星眸之,仿佛沉浸了最最醇香的佳酿,一颗颗星星都被揉碎在了这些佳酿里,像是漂浮的桂花,又带着悠远的香气。
然后是她入鬓的眉,那卧蚕微微勾起,明明一身素衣,看起来却自带艳色,她的鼻子小巧无,樱唇精巧。放在一起更为惊艳,但最惊艳他的不是裴予歌此刻的外表,而是她那眼睛透露出的打量和警惕。
并非害怕。
真是有趣。冯程伯一笑,“你不怕?”
“怕你不杀我?”裴予歌声音有些小,气势明显不足。
冯程伯看了看她的肚子,虽然看不见什么,因为披了披风,但他依旧感觉得到披风下应该有伤,他勾唇道:“有伤?”
“怎么?冯将军还不杀有伤之人?”裴予歌开口嘲讽,笑意满脸却不露暖意,冯程伯的笑意凝了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按理说,裴予歌不曾见过冯程伯,又怎么会在这时认出他?更何况这次行动都是策划好久的,这时候裴予歌立马说出他的身份也太过怪了,莫不是有内奸?
若是有内奸,她又为何还在这里?
“不是不杀有伤之人,而是对美人可以温柔一点。”冯程伯温柔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会此收剑放过裴予歌,可裴予歌清楚他不会,裴予歌垂了垂眸,仿佛不在意:“冯将军果然是冯将军,如今立了功,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表妹何出此言?”冯程伯直呼表妹,只因裴月便是他的表妹,论起辈分,她的确也算他的表妹,可如今水火不容刀剑相向,这样也未免太过讽刺。
“我是陛下亲封的裳洛县主,不知冯将军此刻刀剑相向是为何?”裴予歌开口问道,知画则是透过披风往里摸了摸,感觉到手的湿意知画便担心起来,裴予歌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拿出来,反而是笑得更加粲然,“果然是功高震主呢。”
这话一出,冯程伯立马变了脸色,这话若是传出去,冯家可算完了!!“裴予歌!你别胡说!哼……明日陛下只会知道乱军窜入了楚国公府,楚国公府众奴仆和县主被乱军所杀,幸好冯将军斩杀即使,保证了其他百姓安全。”
届时,陛下只会给楚国公府一些安抚,给冯家赏赐,她这个裳洛县主,是如何也不会再被人提起了,最多是悲叹一下她悲哀而短暂的一生。
“噗嗤……”裴予歌笑了起来,冯程伯半眯了眯眼看着她,“你也觉得你的一生是个笑话?”
“是挺好笑的,冯将军,好笑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您。”裴予歌喘了喘气道,“一身武艺抱负,不在战场用,却尽数用在了这后庭斗争。这把剑也不用来杀敌,杀的是一个小女子。你说可悲不可悲?可笑不可笑?”
“哼!无论你怎么说,也无法改变你将死的事实!”他怒道,将剑直接指着她的喉处,裴予歌用手推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蹙着眉,可又笑着道,“冯程伯,我赌你不敢杀我!”
“谁说我不敢!!”冯程伯再一次将剑抬起,裴予歌看着他,突然,一阵风刮了进来,他的剑被击飞在地,入眼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墨色长袍,连面具也是黑色,遮了大半张脸。冯程伯退了两步,正捡起剑向裴予歌挥去,便挥了个空,那男人已经将裴予歌拉开,知画被另外的人带到了外面去,裴予歌身的伤口裂开了,疼痛感让她只能半倚在这个人的身,目光有些虚浮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
“你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对待一个女子,也不嫌丢人!”这人声音冷漠得让人听了都发寒,他主动出击,这人便把裴予歌护在怀里,用一只手便接了他所有的招式,最后,这人将他的手腕一反,那剑直挺挺地指着他,他便大喊:“来人!!”
“别喊了,你的人都陪葬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这支军队,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军队,这次本也是带回来走个过场,杀了裴予歌后,陛下以为是乱军所杀,而他们清除了乱军,自然会受到赏赐,加官封赏!可现在他告诉他,这些人全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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