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拥抱你(1)(2 / 2)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愤怒和急迫的情绪从下而上喷涌而出,还来不及抑制,它们就已经从少年的喉咙里冲了出来。这使得刚才的束缚在他脖间更紧、更难拔掉了。
不知是少年出现了幻觉,还是确实如此,在他大脑深处的刺的另一端上总传来细小的“刷刷”声,就像由某种皮肤光滑的生物在冰冷的石头上来回摩挲时所发出的。
有时候,他以为那声音来源于他的脑海,是他的某种幻听,有时候,他又觉得那声音发自头顶以及周围的墙壁,仿似那雪白的墙体中正藏着某种他看不见的东西,又或者是谁在另一个房间打开了送水的龙头。
是什么呢?
这个疑问略过少年的思绪和他眼前的画面,直至让他毛骨悚然。正是这一感觉,把他从不真实的想法和声音中拉扯出来,使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和灵魂是可以调配的。
于是,他让意识清醒起来,尽力不再去回想那梦中的世界,古怪的自己也好,嘲笑并捉弄自己的冷风也罢,统统被他无情地推开,并胁迫其进入思想深渊的底部。接着,他便心情舒爽起来,呼吸也变得无比通畅。
眼前的事物并不让他感到陌生,相反地,他似乎隐约记得在很久远的过去,他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对此缓慢认知的。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醒来看向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时,心里满是好奇和惆怅,脑中没有任何可搜索的图像,唯有直白的说明和解释;而现在,他虽然不再对此好奇,不再对一个空旷的环境感到迷茫,却不知怎地,始终不想触及与之相关的印象和记忆,内心更是一阵狂乱。
他不想回忆,是因为他在害怕某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担心自己不是醒来而是进入了另一梦境或者记忆里的世界,然后看到更让他接受不了的东西。
空无一人的病房、洁白的床单、朴素的装潢以及头顶上的灯泡,什么都未曾改变,连他转过头,下意识地看向右边时,那个敞亮的半掩着的实验室的走廊也没有变样。
他来过这里,他很清楚地记得。
是什么时候呢?他却说不清楚。
可能是某一个梦境吧!——每当他想不起来某个地方时,总是把那归结为梦境里的画面,也不管他的梦愿不愿意帮他保存,他都要把这推给它,以此让他心安理得。
但现在,他真的因为把这归结为梦而心安理得了吗?那他的心跳为什么又和之前一样剧烈了呢?
某一时候,他觉得深渊底部的记忆再一次翻滚出来,压迫在他的脑袋里,他伸手向里面摸索,就像那怪物在淤泥中胡乱搅拌一般,很快他也摸到了一颗头颅,一颗湿漉漉的浇着黏液的头颅。
呀!是那怪物的头啊!
他不禁惊呼,却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切换视角,成为那颗头颅的主人,然后睁开眼看向满脸惊恐的另一个自己。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却发掘那怪物的容貌怎么也无法从他脑袋里挥走,就像一只**的软体动物贴在了他的脑壳内壁,连那种刚刚生出来的恶人的不悦也如影随形。
还是做点别的吧,或许到处走走就能忘记也说不定呢。
该怎么说呢?一种奇妙的感觉牵引着他的目光使他忍不住向那泛着光的实验室望去。里面很静,且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但直觉却告诉他,里面不是寂静而是沉默,就像放着水的龙头突然被谁关住,它不是真的不再出声,而是受到了某种约束暂时停止了颤抖。
这种感觉进一步在他的脑海里扩散,迫使他本能般地向那明亮的方向移动。它蹑手蹑脚的样子固然笨拙,但现在他却全然不在意这些,一心想着到实验室里面瞧瞧,看是否有所收获。
软体动物的皮肤再次发出“沙沙”声,这一次源于他的脚下。他很庆幸自己能分辨出那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幻觉呢?他又没有真地见到那只他想象中的会发出那种声音的光滑的动物。
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眼下,他已走进那间实验室,并发现里面除了几台闪着光点的显示屏、空荡荡的实验台以及控制面板外,什么也没有。一个人,哪怕是死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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