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真正的自由（2 / 2）

毕竟，尹家的后代不能奢望自己去选择丈夫，她这也盲目的对外人动了心，的确是犯了规矩。

不过尹妙天不在意这些，如果尹穆穆真的能忠心于她为她做事，把她从尹家搞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季怖真的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么？

通过这十几年的接触，并不是。至少，对于尹妙天而言，他不是。抛开她发病的时候他怕不怕不讲，是在季家和女人之间选择，他定然会选择前者而不是爱情。

这十几年来，尹妙天深有体会。在许多次危险的脏活里，她都深刻感受到了，在真正大难临头的时候，季怖不回来救自己。多少次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死里逃生。

不然，为何十几年的时间她死抓着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孩子不放，而无视身边的季怖？

“你在动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季家的夫人不好当？”尹妙天认真的看向尹穆穆。

“啊？”这次换做尹穆穆一呆。她还以为是自己犯了家规会遭到惩罚，哪料到现在尹妙天却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这是变相同意了？

“你想想现在原雪，名声差到什么地步，再想想之前死于非命的两个季家夫人，你确定你是对季怖动情？你不害怕么？”尹妙天并没有过尹穆穆这样单纯对一个人喜欢的阶段。

但是尹家那些闭门修炼的女孩子，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第一次出家门，像是聊斋志异里写的那些刚刚步入尘世修炼成人的妖精。极其单纯，未经人事，什么都觉得新鲜，什么都觉得美好。

尹穆穆一句话也没回，只是呆呆的看着尹妙天。她忽然发现这个三姐和她的距离很远。

并非只是在方术能力的不同，更多的还是在为人处世之，她更像是一个领导者。虽然未必会很成功，但至少不会特别失败。

见尹穆穆沉默，尹妙天只是又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也无所谓，这的确是你自己的私事，我管不着你。不过我也不想拉仇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季怖除了合作关系之外，不会有别的关系，而且，绝不会有发生关系的可能。”

也许未来尹妙天会和林沉影分开，但她绝对不会因为利益和季怖结下连理。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在季家，她肯定永无安宁之日。

“我……我很羡慕三姐……”

许久，尹穆穆才喃喃开口。这话声音极低，尹妙天无法分辨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尹穆穆在自言自语。

“三姐很厉害，可以从尹家逃出去，可以被别人爱，可以爱别人……三姐有很多选择。但是这些东西……对于我而言都是奢望。”尹穆穆眼眶通红。

尹妙天微微眯起眼睛：“那你是为什么活下来的？在尹家那种地方，每天让人想死的理由有无数个，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活下来的？”

这问题对于任何一个尹家人而言都不算深奥。可尹穆穆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在尹家，每个人都有一定要活下来的理由，不然，尹家每天死去的人数足够尹家现在绝种了。

只是，也有许多人都像尹穆穆这样，知道一定要活下来，却从未真正思考过为什么要活下来。

这并不是一种好现象。因为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在家族无形的压力之下，某一天突然想不开，某一天突然死在深宅大院里。

既然想要拉她入伙，那尹妙天绝不能收一个毫无用处，甚至连心理承受能力都极差的废物。

又是良久的死寂，尹妙天在一旁耐心的等着。不知道过多久，尹穆穆才抬头正视面前的尹妙天：“在尹家，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亲情是根本的底牌，联姻和自身的能力是筹码……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当作信仰让牵挂的……”

“那你从这里跳下去，”尹妙天说着，一把将尹穆穆抓了过来，推搡着她站在了玻璃墙前，“别看这里是密封的，但到底还是玻璃，很脆弱，你只要敢，头朝下，绝对能摔死你。”

话落，见尹穆穆排斥的想要往后退，脸露出惊恐的神色，可后面有尹妙天死拽着，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令人惶恐的高度：“三姐……我……”

“既然害怕，那证明你还有留恋，对于世间根本没有留恋的人，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选择解脱。你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是万事先想到的是他人，而不是你自己。这是你出生在分家的弊端。”尹妙天说着，将人又从玻璃墙前拉了回来，撒开了手。

“分家那种卑微已经刻在你的骨子里了，你面对同为尹姓的人，没有作为尹家人的优越和骄傲。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想你自己，别想其他人，你活着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达成。”尹妙天引导着，让尹穆穆在自己刚刚的位子坐下。

尹穆穆再一次陷入沉思。可这一次的沉思还不到三分钟，她忽然是眼前一亮，又抬起头来，面容泛光的对着尹妙天：“是三姐！我也想自由，我也想像三姐一样，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