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倘惧置死地，何来而后生（2 / 2）

他们如此，不过是在自相残杀，倒落得让楚胥看了个笑话。

只可惜，如今楚怀明白这些，却也已经太晚了。他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终于是在嘲笑着他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在前朝和楚信、齐光还有楚胥争斗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这番一败涂地。

倒都不如老二和齐光，虽然都身首异处，可是至少，他们也闹出了轰轰动动的凯旋门之变和乾坤殿起事，至少他们曾那么近距离地接近到了皇位。

可是他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竟然自顾自地往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钻。

他从前总笑话老二沉不住气，如今看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楚怀的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连一点点的不甘心，都不再有了。

他靠着柱子的身子一点点地滑下去，眸子也是无力地看向了前头的楚胥，连声音都是清冷得很，已经再听不出任何的怒意，“老九，你告诉我，我到底输在了哪儿？为什么，我不老二拼不过齐光，如今还没等到与你较量，败在了一个女子手，我不懂我到底输在了哪儿？”

“输在她手并不丢脸。”楚胥轻笑了一声，是他的女人，自然便不能够与旁人相提并论。

他不再看向一旁的楚怀，只是一步步地走回到了龙椅，慢慢地坐了下来，将证词放在了一侧，缓缓地说道：“其实老三，你不是没有机会，凯旋门之变时，我的人马大都需要牵制老二，剩下的对付齐光，那时是你夺帝最好的机会，若是你领兵前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便会是最后的那只黄雀。”

“可我那时候不在京都。”楚怀摇了摇头，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时运弄人。“是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不，不是老天不给你这个机会，是你自己错过的，你的确不在京都，可不过离京都两日路程，你早做准备，完全来得及。”

楚怀依旧颦着眉头，“你如今看来，那时候自然是最好的机会。可那事发当时，谁又会真的如此确认。我只知老二有可能会发动凯旋门大变来铲除你，可并不确定你和齐光是否知道这个消息更不确定你们会有所行动。你应该知道，若是没有，我私自领兵进入京都，可是忤逆圣之罪，削爵都不为过，那个时候，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怎么可能去冒这个险？还倒不如等着老和你互相残杀，不管是谁赢谁输，我都同样少了个对手。”

“可你却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夕之间，凯旋门之变会发展成乾坤殿逼宫，最后先皇驾崩，齐光楚信都成了逆贼被地正法。而你心心念念的皇位，这么拱手让给了我，对吗？”

“我……”楚怀叹了一口气，他的确一直后悔着，可是放到事发之前，谁又会有先见之明预料到之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呢。

楚胥听着，却是轻笑了一声，眸子一抬看向了楚怀，“这是你为什么会输。野心，你们或许不分下，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在为了楚国的这个皇位拼了命的往爬。可是阴狠，你不如齐光，他手下的同党即便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依然都存着几分戒心，在那些亲信府都安排了他的人，时刻监视控制以防万一，所以那么多年，有些大臣虽是齐光的人，却也因为不忠死在齐光手。而你呢，会用人，却用不好人，既无法用你的才德让他们彻底信服于你，又无法防范住他们，让他们的软肋和把柄都暴露在别人的面前，甚至于，连你自己的把柄，你都轻易暴露给了某些无用之人。”

楚怀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轻易地被女御策反倒戈，这一切，其实也早已注定。”

楚胥不答他，只是接着说道：“狠辣，你又不如老二，即便朕当初是太子，老二却依旧可以发动凯旋门之变，想一举铲除朕这个手足。你知道吗？若是今夜的人换了老二，或许老二知道了计之后，定会一举当场斩杀了罗天成，将骑兵营一事全盘推卸到罗天成身。你独独他们好些的，是你的谨慎，可也正是这份谨慎，让你错过了最佳的机会。”

“为何这么说？”

“夺帝一事本是艰险无，你不敢承担这其的风险，又如何会成功？凯旋门大变，你不敢承担私自领兵进京的罪状，所以没办法确定老二和齐光会行动之前依旧按兵不动，却不知道即便他们行动的几率有三成，你都该有所应对。因为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再有下一次的几率，便连百其一恐怕都没有。今夜之事，你又无法承担女御若是真的行动，你的性命难以保住，却不知当日凯旋门大变之时，女御入了凯旋门，朕的亲兵未带丝毫兵器。其实你若有胆量紧靠你的府兵抗下半个时辰，便不会有罗天成私调骑兵营一事。你不敢置之死地而后生，总想着走一条最稳妥的路，却哪里知道最稳妥的路，往往、便是别人所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