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相诉（1 / 2）

冷夜寒风，除了喜堂是灯火通明的之外，其他各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巡逻的弟子会偶尔提灯路过。昏黄的灯笼照亮着那弟子周身方寸，看不见过远的地方，他忽然觉得周围似乎有人，不由驻足停步了片刻，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黑黝黝的夜晚，除了乌云里黯淡的残月，就只有冷风呼呼吹过，再无其他声响，良久后那弟子不由自嘲摇头，暗道自己太过紧张，便提灯离开了。

就在那弟子离开不久，不远处的黑暗里忽然走出一个人影，他一身黑袍与夜色融在一起，一张脸却光洁白皙，而眼眸如星光，发丝如银月，俊容温雅，但唇角的弧度却没有暖意，只有冷冽。

此人正是夜无寐。

夜无寐抬眸望着远处漆黑的天色，半晌忽然出声道：“天寒地冻，素颜掌门不好好在热闹的地方呆着，出来做什么？”

他话音落下不久，一名素衣女子不知怎的便从黑暗里现了身出来，走到他身旁。夜无寐没有转头看，素颜也没有去看他，只轻声道：“夜无寐，收手吧。”

“收手？”夜无寐这才偏首看她，故作不解地露出笑容。

素颜转身正视着他，说道：“你不该把月儿的死迁怒到烟儿和南柯身上。”

夜无寐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月儿已经死了呢。”

素颜轻轻皱眉，道：“我作为母亲确实愧对月儿，但你也不应该滥杀无辜。”

“无辜？”夜无寐笑，笑容里却有怒意，道：“当初月儿是为救南柯才出了事，现在你却说南柯无辜？”

素颜道：“虽不知道真相，但我知道南柯和月儿两情相悦，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你从来都是这样。”夜无寐冷冷道：“从来都只会向着外人。”

素颜眉头皱紧，道：“我说实话而已。你为了天下第一这个名号杀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而现在，你不光要杀南柯，还要杀烟儿。”

“他们二人都是罪有应得。”夜无寐冷冷道。

“南柯在你眼里是有罪，可烟儿根本不认识你，又哪里招惹于你？”素颜追问道。

夜无寐道：“她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本座面前，不该让本座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更不该和南柯有任何交集。”

素颜一滞，美目渐渐黯然，半晌道：“……你真是变了。”

夜无寐道：“不，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现在才看清而已。”

素颜道：“你要动南柯我不管，可你若敢伤害烟儿，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夜无寐嗤笑，道：“你觉得你敌得过我吗？”

“凭我一人之力确实不够，可若我将你这数十年来的丑恶行径公之于众，看你还有何资格在天下人的面前妄自称神！”

“你威胁本座？！”

夜无寐目光一冷，话音未落便霍然出手，大袖下的手心中金光亮起，带着雄浑真气拍向素颜，后者早就有防备，也不力敌，轻飘飘便退出去三丈之外。

残破的月光隐约照出女子衣袂飞舞，翘首亭立，神情在夜色里有些惊讶有些失落，道：“看来你确实变了，竟对我下杀手。”

夜无寐看着不远处的素颜，缓缓收手，冷声道：“我现在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不光恶心，还狠心。”

素颜闻言轻垂下眼睫，唇角一抿，露出颇有凄凉的微笑，道：“我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

夜无寐从不曾见到冷漠独-立的素颜有过这般神色，一时不由顿了顿，不知该作何回答，半晌他转过身去，道：“你若不想死，就好好呆在桃花岛中，别出来多管闲事。”

素颜摇摇头，道：“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

夜无寐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你就等着下去跟月儿道歉吧。”

……

云烟和百里平良远离了喧闹的喜堂，一直走到听不见喧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十二月的寒风很冷，百里平良要脱外套给云烟披上，后者却摇摇头拒绝，男子也不再多说，只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我今年想回去看看皇兄他们。”云烟轻声道。

百里平良抚抚她的发，道：“好，我陪你。”

两人拥着说了会儿话，百里平良看向远方的眼神却忽然一凝，轻轻拍拍云烟的背，道：“小云儿，你看。”

云烟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顺着男子示意的方向所看去，却发现不远的低坡上，站着两个人影。她凝足目力，才看清那两人竟是素颜和夜无寐，不由大为惊讶，出声问道：“那是……师父和夜无寐？！”

百里平良点点头，道：“我也很奇怪，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云烟听见他有此一问，不由一怔，想起素颜曾经说过她和夜无寐曾是夫妻，南柯已故的未婚妻夜心月就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当下女子便把这个事情告诉给了百里平良。后者听完以后也是十分意外，显然丝毫没料到素颜和夜无寐竟是这般关系。

云烟道：“我更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百里平良沉吟片刻，这才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