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寂寞牢 484、他,做错了吗?(精修) 含钻石加更(1 / 2)
不要说现在是大冬话间,荣一看向栗青等人的眼神充满警惕。
庄爻亦正色:“是的,姐,我们走吧。动静闹得不小,一会儿要是被青门的人看见你,非常不方便。而且吕品和两位堂主的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他们肯定要来找傅令元的。”
“走你个爷爷!”赵十三怒极,“你们在我和栗青的脖子扎了针孔子!又把我们老大害成这样!我还没收拾你们你们别他奶奶地想轻轻松松地开溜!”
荣一无视赵十三的挑衅,一心只关注阮舒,试图将她拉回到他自己身边。
栗青眼珠子一转,故作着急地嚷嚷:“老大可别冻坏了身体!我们得赶紧换掉湿衣服捂被子里!”
阮舒心头不禁一紧。
手,来自傅令元的手掌的力量亦紧一分,沉默地表明他此刻的坚定和强硬。
暗暗沉一口气,阮舒看向庄爻和荣一:“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想确认他安然无恙。”
“他自己的几个手下都在他的身边,会照顾好他的。”荣一扯住她的衣袖,同样也是一种坚持。
阮舒抿抿唇:“荣一。”
话没多说,光唤一声他的名字,却是一种威慑。
荣一眼里挣扎,顷刻,退让一步:“那好,我陪大小姐一起。”
“滚你麻痹的一起!”赵十三立马淬他,“当我们傻的?你们一群刚算计过我们的宵小之徒,甭想靠近我们老大!”
栗青同样抬臂做出挡路的手势:“抱歉,我们双方立场不同,为了我们老大的安全,除了阮姐我们是百分百信任的,其余人请自觉止步。”
“休想!”荣一淬回去,“我是不会离开大小姐半步的!你们不放心你们老大,我还担心你们对我们大小姐不利!”
二筒在这时插话催促:“你们快点成不成?老大的嘴唇都变色了!”
阮舒听言转眸。
傅令元双眸重新阖,眉峰深锁,手的力道却没怎么松。
蹙起眉心,她说服荣一:“他们不会伤害我的,等到救护车来了我走。”
“大小姐……”
“姐,”安静半晌的庄爻再度出声,“你这样我们是不可能放心的。”
“不放心什么?”阮舒眸里冷光乍起,语气尖利,“担心我的安全,还是担心我逃跑?”
“逃跑”两个字眼特别严重。
庄爻和荣一二人均微微变色。
阮舒恢复平静,淡然道:“我是个有自主思维的成年人,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略略一顿,她的视线越过两人,望向后面的“梁道森”,眸光幽幽,而嗓音没有丝毫温度:“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梁道森”的位置依旧未变,定在破碎的落地窗门框处,半身隐在室外的暗影之,叫她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看不清也无所谓。
她相信他记得,这句话是那日他同意她用码头合同难为青门时曾出口过的。彼时她并不高兴他将她作狗,但今天,她不介意承下。
“姐……”
“大小姐……”
庄爻和荣一自然听出她的话话,脸色再变,明显被她吓到。
阮舒清清冷冷地问他们做最后确认:“现在,我可以跟着一起进去了吗?”
不及二人回答,闻野发声了:“让她去。”
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阮舒与他对视。
无声的。
冷漠的。
庄爻一阵安静,似默认了闻野的决定。
荣一则面露复杂之色,踟躇片刻,终栽下脑袋,闷声闷气:“好,大小姐,我在这外面等你。”
“谢谢。”阮舒勾出一丝极其浅淡的欣慰。
情况大好~栗青差拿小皮鞭抽打赵十三:“快点快点!快点背老大进去!”
把傅令元放到床,赵十三功成身退转战外面操起守门大业。
敞开的房门徐徐关闭。
阮舒的背影也随之消失。
闻野最后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
…………
“那个……阮姐,我得先帮老大把身的湿衣服脱掉。”栗青略微为难,用眼睛示意他们交握的手。
很明显,他是不好意思直接和傅令元提,所以委婉地求助于她。
阮舒会意,试图挣脱,却未果。
“放开吧。”她凉淡道,“我已经留在这里了。你赶紧先处理一下你自己。”
傅令元的眼睫轻轻动一下,这才暂且松开手。
阮舒起身,行向窗户,拨开一小缝窗帘,双手抱胸而立。
窗外海面无垠,附近的建筑在夜的黑幕被点缀以霓虹灯,勾勒出璀璨的轮廓,煞是漂亮。
她盯着,焦聚渐渐发虚。
不多时,身后传来栗青的叫唤:“阮姐,我们先出去了。”
“嗯?”阮舒晃回神思,微诧,“这么快好了?”
栗青只嘿嘿嘿地笑:“阮姐,你抓紧时间陪老大,外面有我们守着,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阮舒修眉一皱:“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他吃了那种药,要去医院打针的。还在海水里泡了近十分钟,必须做身体检查。”
“晓得晓得。”栗青点点头,“救护车在赶来的路,到了我敲门通知!”
“噢……”阮舒怔怔颔首。
栗青偕同二筒离开。
房间里彻底寂然。
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连有栗青等人陪同的场合,荣一都不同意,何况现在只留她和傅令元两人单独相处。
恐怕……得爆炸了。
兜转着栗青的话,阮舒轻吁气,决定不去操心,缓步走回床边。
傅令元身的棉被捂得严实,脸色倒是先前有所缓和。
“你现在感觉怎样?”她问。
傅令元闭阖着眼,没有给予回应,呼吸平缓,貌似睡着了。
阮舒冷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傅令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阮舒颦眉,靠近他些,仔细观察两秒。
忖了忖,她落了座。
傅令元的手露一只拳头在被子外。
正是他之前抓着她不愿意松开的那只。
迟疑着,她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指——之前的触感如果没有错,他的手里应该攥了件东西。
不让她走的时候,他牵得死紧,这会儿他倒没什么力气,轻轻一碰拳头松开。
而松开后,躺在他掌心的赫然是支口红。
属于她的口红,她当然记得。
她不记得的只是,自己原来弄丢了它,而且到了他的手里。
傅令元的手掌蓦然重新握起,包裹住她的手。
阮舒抬眸。
四目相对。
他湛黑的眸子半睁着,他没有说话,表情淡淡含笑。
阮舒没有挣他的手,但态度不冷不热:“怎么不继续装了?”
“不是故意装。”傅令元的嗓音哑哑的,信口便是,“是我现在真没什么力气,假若不是为了看你,连掀眼皮子都懒。”
“没力气么?不是又砸窗户又跳水?”阮舒刻薄地讽刺,“那么费劲把自己塑造成贞洁烈女的形象做什么?白白给自己找罪受,不如直接——嘶——”
她的话被迫戛然,因为她的手心被傅令元的手指掐得生疼。
“在屏幕后面,等着看我出洋相?”他的眼神幽暗无。
“是。”阮舒承认得坦然。
傅令元失笑:“那么,结果你满意吗?”
“不满意。”阮舒答得平静,“你应该死在海里。”
傅令元眼里却生亮光:“我如果死了,你岂不是要殉情?”
阮舒一愣,反应过来后立时愠怒:“偷听人讲话,真是个好习惯!你怎么不干脆等到我跳进水里再出现,岂不更能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你……”傅令元颇有些无奈,“而且,我怎么舍得你跳下来?”
他捉起她的手到他的唇,轻轻润了润:“很冷的,跳下来你肯定得生病。我一听,哪里敢继续呆?吓得赶紧从水底钻出来。”
甜言蜜语。
阮舒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然,眼波还是微微泛出涟漪。
她垂眸,心思在兜转间记起,以前在靖沣古城墙,曾和他一起跳过河的,他的水性确实特别好。
现在,大冬天的,天气这么冷,他不仅抗冻,还能在水里头憋气近十分钟,这该赶有过专业训练的人了吧?
呵,终归是她小瞧了他的能耐,白白担心……
复抬眼,她恢复淡静无澜:“抱歉,打扰到你在水底下冷静。”
尾音尚未完全出口,她的手心又被他警告意味浓浓地掐一下。
阮舒眉宇轻皱,干脆揭穿他:“砸窗,跳水,都是因为你知道我在盯着看,所以借机演了出苦肉计。”
也是刚刚独自站在窗户前,平定下嘈杂的心绪之后,才模模糊糊猜测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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