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2 / 2)
清抿了抿嘴唇,她的手心儿已经变得潮湿。她一捻手指,决意将计计:“你能给我一块手帕吗?我想把眼睛挡住。”
杜桂清点点头,说着将清带到了楼梯转角的那处平台。这里没有人,空间又足够人容身。杜桂清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帕,系在清的眼前,清倚在墙,杜桂清双手扶着清的肩膀,只觉得清衣袖透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而且那股香气愈发浓烈,很是醉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很快头脑一混,倒在地。
清屏住呼吸,忙摘下眼罩,把那枚被手心儿汗液沁湿的天香引包了起来,放在杜桂清的鼻子旁边,用他的头压住,有抬起杜桂清的一只手,把手帕捂住。天香引的味道散尽,颗粒会消失,但若要将这小小的半颗全部散尽,恐怕也得一整天。
清把外衣脱下,捂住口鼻。杜桂清倒在脚下,昏睡不醒。清往他身狠狠踢了一脚,若非师傅给自己留下的迷香入水即容,清恐怕没有机会脱身。
“混蛋,够你睡一阵儿了。”清心里暗骂一声,忙向下面跑去。
言则鸩早已经闻见空气那股熟悉的氤氲香气,当年麻娘子崔珏在他家借住的时候,曾有一此见崔珏调香,是这个气味。崔珏曾说这种迷香能让人长睡不醒,而且几乎没有破解之法。他忙用衣袖掩住口鼻。
“你怎么来了?”言则鸩捂住口鼻,十分急切的问道。
“长话短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清一面说这,一边从衣口袋里取出一根细铁丝,伸进锁孔里。言则鸩见她要撬锁,忙拦住了:“你别忙了,我是罪有应得。”
清一愣,这不可能,说言则鸩通敌卖国,打死她也不敢相信:“你是骗我的,你是不是怕我哥为难我?别怕他,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清一边说着,手一边急慌慌的忙着。
“清!”言则鸩按住了清的手,他从未如此落寞的看过清。这个眼神让清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个决心赴死的人才有的释怀。
“你大哥不是傻瓜,他的手段算是你我联手都斗不过,他的背景,他的实力,都不可小觑。我只是个小蝼蚁,死了死了,我不想看见你和他站在对立面。”他从栏杆伸出手,在清鬓边轻轻抚摸一下:“我们都是世最无可奈何的人。”
“废话,我们连燕斋全都没有怕过,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还怕活着吗?”清推开他的手,继续撬锁,这把锁很不禁撬,三两下被清捅开了,牢门打开,但言则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清,你大哥执意要置我于死地的,你走吧。”言则鸩忽然把清紧紧抱在怀里,好像在做最后的诀别:“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如果能重来,我一定早早带你离开。”
清用力推开言则鸩,他依然那淡然,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她了解言则鸩,他这么确信自己必死无疑,甚至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定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发生。
“我明白了,是有人要你这样做的,他的官职太大,所以你拗不过只能照办,现在出了事,他绝对不会承认,所以,你才想自己一力承担的,是不是?”清凝视着言则鸩的眼睛:“你不让我救你,是因为抓你的是卫设,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另外一重身份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是……不……”言则鸩的心思被清全盘猜,他不由得感到震惊,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绝对骗不过清的觉察力,但又不能承认。
“是谁逼你?是不是那个陈参议员?”见言则鸩不承认,清转身便走:“我去灭了他,大家干净!”
言则鸩忙抓住清,把她拉了回来:“我的小祖宗,我求求你千万息事宁人吧。我的事,陈参议不会承认。你要是杀了他,你可是逃犯了,你还活得成么?”
“我不管,我既然说过要救你,我不会轻易收手,你要是不想让我死,赶快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清从口袋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天香引,用纸包包好:“这是天香引,入水挥发,是绝佳的迷香,留给你防身。”
言则鸩垂下头,有些伤感:“清,其实我不值得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还不起,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愧疚,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清本想抚摸他的脸颊,但手伸到半空,却觉得有些隔膜,只是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别这么说,咱们是……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何须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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