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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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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打成骨折了?”

“我只不过偷了他的护照,他自然回不了美国。”

慕千成笑了,“好,事不宜迟,我这两天就可北上,帮先生把珠子放到该放的地方,只不过我怕人生路不熟,独木难支,而且东陵也不是轻易就有办法进入的。”

永兴显然没有料到幕千成这么爽快就答应,沉吟了一下,“也不用这么急,而且贤弟不先见见陈先生?”

“不了,以他的性子,现在见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时间久了,他自会平静,他也不会真的不明事理就恨我,而且若拖的久了,张家有这颗珠子的秘密一旦传出去,只怕也碍事。”

“还是贤弟想得周到,我代表先父和张家谢谢你。车票和一切费用我会支付,贤弟可先到北平,我会找可靠的人接应,自有办法潜入清东陵的。”

慕千成赶紧扶住行礼的永兴,“其实若有机会潜入东陵,我才是最求之不得啊!越是难进的地方,我就越是想去看看。”

风呼啸而过,车疾驶在风中。

慕千成觉得说透了,火车就是个会动的铁皮箱子,他并不愿意像货物一样被装进箱子里,但不是这样,他得明年才能走到北平。任何事都是利弊皆有的,这本就是世间的一大规律。

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火车仍然是一个稀奇物,也是一个有趣的玩意。车上的人既不少也不算多,毕竟不是岁末年关,北方时局动荡,而且日本人一直在策划所谓华北自治的阴谋,北上的商人也少了,车上还是三三两两有空座位。

不过人多人少倒不会影响到慕千成,因为这辆火车加装了一节由德国运来的特等车厢,涂着红黑白相间漆料的外车皮已显得与后面的车厢并一样,里面更有舒适的包厢。永兴已为慕千成订了一个,直到上车前一刻,当列车长称呼永兴为董事长时,慕千成才知道原来义津行的手已伸向了铁路。

他隐隐约约觉得永兴急于寻得清室的宝藏,或许未必仅仅志在钱财。

一轮寒暄,依依作别后,小个子列车员带慕千成进入了头等包厢。这小伙子只有二十多岁,姓马,广西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在火车上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走南闯北阅历一点也不少。

他的力气也很大,虽然只有一米六,瘦瘦削削的,却一手就把慕千成的大皮箱扛在肩上,安安稳稳地送入了六号包厢内。

他跟慕千成说,他会在车厢尾的管理台内坐着,有事随时可以吩咐他去办,车尾的一个小茶水间有热水供应。

慕千成点了点头,望着他的背影,慕千成为他感到了一丝的惋惜。大好一个青年,可惜瞎了一只眼睛,听说是被警察驱赶游行学生时的流弹打伤。

包厢还算宽敞,至少不会比横跨北美大陆的列车差。就是分隔不同房间的铁皮太薄了,慕千成总是听见隔壁的声音,一个孩子在吵吵闹闹,估计是个跟着父母出门的小鬼头。

房内有暖水瓶,但壶里并没有水,慕千成也不打算麻烦列车员,拿起水瓶,就走了出去。

滚烫的开水很快就装满了瓶子,此时火车也冲进了漆黑的隧道里,不时发出像是打雷一样的轰鸣声。

慕千成拿着暖水瓶小心翼翼走回自己的房间,此时他看见第一间包厢的门开了很小一条缝,有人在往过道里偷看,一看见他,门又立刻关上。

慕千成也不想多管闲事,他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内,火车上鱼龙混杂,哪怕在特等车厢里,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安全。在晚饭前,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只要一进入屋内,就会立刻关上门。

“先生,有事吗?”

慕千成愣了一下,绿皮软椅上,坐着一位穿着白皮外套,白色短裙,曲卷长发的女子。她微微一笑时,立刻就显出了浅浅的酒窝,她说话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华北一带的。她虽然很谨慎,却仍然不失端庄。

“这,这不是六号包厢?”

“先生,难道是我搞错了?”女子又微微一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不用再说慕千成已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他本就奇怪自己居然这么粗心没有用钥匙锁门,而且这房内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估计也是这女子弄的。女子的行李包也好端端放在架子上,这又怎会是自己的房子。

难道是隧道里异常昏暗,自己看错了?

慕千成道了歉,赶紧走出房门,但是房门明明就是挂着六号的牌子。

慕千成倒没有出声,奇怪的是五号隔壁是七号,然后才是六号。他不愿再惊动屋里的女子,而是过去把列车员叫了过来,估计这小伙子一直在过道处打瞌睡,还是睡眼朦胧的,他皱了皱眉头,指了指五号包厢,低声道:“肯定是有人恶作剧。里面那个小鬼很淘气,这个铭牌可以摘下来的。”

他话音刚落,五号包厢的门刚好开了,一个丰满的少妇正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出来,“谁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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