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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难过美人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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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抓着鸡爪处,拎着那只母鸡离去。

很快,顾君千的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西顾村村口旁,梁晚书有些难过,只觉是自己拖累了这本已贫寒至此的家——小院里除了一颗大杨树,一口井,那几只瘦弱的鸡以外,只有一把破椅子了。

待梁晚书进屋换了衣袍,又用木桶提了些水,清水拭面简单梳洗,顾君千便已经回来了。

“晚书,我回来了。”顾君千的语气带着急切,一边唤梁晚书,一边将身后的郎引请进屋,“郎,内子体有不适,烦请您为她诊治!”

那郎不过二十又加,闻此点点头,缓步入内。他见到梁晚书时神色略显错愕,半晌才道:“小娘子可是梁晚书?”

梁晚书抬头望了望那郎,只觉不曾见过,略带疑惑得道:“是我,只是不曾记得郎是谁了。”

“我是跟着王老郎学医的,到此便听闻梁晚书美貌盛名,眼下见小娘子容颜极佳,便想着是不是梁晚书。”那郎又看了看顾君千,可能觉得他说的话不合适,急忙又道:“我无意冒犯你家娘子…”

顾君千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抬手一请郎:“还请为我家娘子诊治。”

那郎拿出脉枕,让梁晚书手腕搭,出指探脉。他的眼眸忽明忽暗,让顾君千忧心忡忡,梁晚书见此也是焦急不已。

待那郎放下了手,顾君千随之问道:“郎,我家娘子情况如何?”

“不必忧心,是滑脉!”

“滑脉?!”顾君千神色骤然一喜,那是自打小以来梁晚书都不曾见过的神色。好似枯木逢春,美好的好似望向他的人都染了满目灿烂之色,使人移不开双眼。

“郎,是真的吗?”顾君千又问了一句,柔波般的嗓音起着波澜。

“自然是真。虽我不及王老郎,但滑脉我还是探得出的。王老郎这几日外出,待会来再让他开着安胎药便好。”那郎道,“在来时的路,听说你头晕目眩,现想来许是害了喜,脉象看,身子并未其他异常!”

“太好了…晚书,你听到了吗?我做阿爹了!”顾君千此刻的激动无以言表,甚至让梁晚书觉得,若是此时那郎不在,他定是会前拥住她飞旋几圈。

原本是担忧至极生怕身子除了甚问题,却不曾想是喜事,梁晚书也颇为激动,红霞铺满脸颊,连耳根子都是红啾啾的。她垂目望向依旧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其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属于她和顾君千的小生命。手掌轻覆住小腹,不由笑逐颜开:“君千哥哥,以后我们便又有一个亲人了。”

那郎许是见梁晚书与顾君千目光缱绻,有些尴尬,也不愿再待着,便抱拳而道:“既然无事,我也不便再为叨扰,告辞。”

“君千哥哥…”梁晚书羞的不行,推了推依旧深情望她的顾君千,“郎要走了,你还不去送送?”

“啊…是了是了,我应送送郎的…晚书快坐下休息,等我。”

梁晚书被顾君千小心翼翼扶到了床榻边,见她坐下才出门去追赶先他几步的郎,欲相送于他。青色衣角很快消失在梁晚书视野里,她不禁掩唇笑道:“我又不是已然大腹便便,竟是这般小心翼翼…”

原本梁晚书觉得顾君千定是很快便去而复返,却不曾想他一直未返。天色渐渐的暗了,他已走了大半日,且不说这里离郎铺不甚遥远,这么几个时辰,是东顾村西顾村南顾村北顾村相连,也够走一个来回了。

思来想去,梁晚书有些急了,也顾不得顾君千说的让她休息了,慌忙起身向外走去。只是将将起身,又是一阵晕眩,于是原地站了几息,只当是那郎所言害喜,待晕眩之感消失便很快出了门。

“君千哥哥!”她唤了一句,四面茫茫不见人影实在不知如何找寻,也只能一遍遍唤顾君千之名。

“君千哥哥!”

“君千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

天色愈来愈暗,梁晚书声音喊至沙哑,只觉气血向头顶涌去。夕阳余晖都快散尽,村连农耕之人都已归,可顾君千还是未归。他向来守时不晚归,如此还是第一次,这样梁晚书急不可耐,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得抓住村一位年纪稍年迈的老翁的衣摆带着哭腔问道:“老人家,请问可有见过我家相公顾君千?”

像是所有人见到梁晚书之时的神色一般,那老翁目光在梁晚书脸凝滞了片刻,才道:“原是顾家小娘子啊…不必忧心,方才我西悬瀑,看一袭青衣,身影与顾君千有些相似…”

后面的话梁晚书没等老翁说完,便是急匆匆离去…

西悬瀑…一想起这个地方,梁晚书心跟着猛然一沉。西悬瀑…顾君千竟然去了西悬瀑,他去那里是为何?

来不及想太多,也顾不得身子不适,甚至连方有身孕都顾不得,梁晚书碎步小跑,一路东去。一直到我西悬瀑边,她才止了脚步,松了口气,却又不过一息泪水充盈眼眶。

顾君千的衣摆被全数拢进腰间布带里,袖袍堆至肘部,迎着从美人关冲刷下的瀑布,整个下半身全数埋在西悬瀑形成的潭水之。他的青衣早已湿透,青衣浸水贴在他纤瘦的身子,显得他越发单薄。尽管如此,他还是手握树枝所致的鱼叉,一下一下的叉进潭水。

顾君千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五年前…顾阿爹是在西悬瀑一如眼下顾君千一般叉鱼儿,却应被西悬瀑冲刷而落下的石块砸驾鹤西游。许是旁人不知,但梁晚书却是知道的,这五年来,顾君千誓不食潭鱼,不过西悬瀑之地,即使外出,也要绕着西悬瀑而过。

“君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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