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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势如破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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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口谕,尚书草诏,相国核准、用印,是年十月,汉国以皇太弟刘乂为行军元帅,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王延、前太尉范隆、前大司马刘丹为将,发精骑六万,号称二十万,离开都城平阳,南下抵御北伐的晋师。

诏命送至东宫,刘乂拜伏领命,然后瞧瞧从征名单,他就有点儿迷糊……四名副将当打尽吧。”御史大夫陈元达可算是胡汉朝第一的诤臣,当场怒不可遏,直接命车入宫,要去向刘聪告状,却意料之中地被王沈、宣怀等人拦阻在了殿门之外,饶是他喊哑了嗓子,终究于事无补。

陈元达黯然而归,众皆沮丧,最终还是前大司马刘丹发话了:“主上为群小所蔽,困居深宫,军国事一以委之大单于,而大单于欲取殿下自代之心……嘿嘿,所谓‘路人皆知’。大单于此举,分明欲坑陷殿下……”

陈元达气哼哼地插嘴道:“贼势方炽,此际但谋私利,败坏国事,难道这社稷只是陛下与殿下二人的社稷,而非他刘氏所共有吗?一旦社稷倾危,他便做成了天子,又有何面目去祭拜光文皇帝(刘渊)?!”

刘丹摆摆手:“即便殿下出征失利,倒也未必会危及社稷——大单于之意,分明是欲殿下为他先当敌强,他再乘其疲敝,一举破贼立功。”随即望向刘乂:“殿下,若是因此而抗命不遵,大单于必然谮于主上,恐怕不测之祸就在眼前。若听命从征,或许倒还有一线的希望……”

刘乂拱手问道:“还请阿叔教我。”

刘丹命人取来地图,对刘乂说:“今所拨付三千本族兵,及东宫护卫与老夫麾下健儿,可五千军;许氐、羌各部以重赏,亦可得五千精锐。若据险而守,等闲南军也不能遽破。然而……当面之敌为祖逖,前此先后败大司空(呼延晏)与大单于,斩綦毋达,实为劲敌,即便老夫遇之,恐怕也无胜算……”

范隆提议说:“洛阳已为始安王烧作白地,取之无益,南人想要,便让彼等拿去好了。我军不防进屯于东垣,依大河为阻,南人若欲北来,便可击之半渡,若西去增援关中,我军便济河以挠其背,断其运路……”

刘乂听得连连颔首,刘丹却摇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殿下若不渡河,而止于东垣拒守,恐怕正中大单于的下怀——他可以逗留不进的罪名,遣中使至军中,即夺殿下兵权,押归平阳,则殿下声望必堕,储位必移!”

刘乂略略打个哆嗦,不禁苦着脸说:“若就阿叔所言,是我既不能抗诏,也不能奉诏了——奉诏出师,若据河而守,则落刘粲以口实;若渡河而进,又恐不是祖逖的对手。进亦死,退亦死,如之奈何?”心说难道真要听从崔玮等人的劝说,发动政变夺权吗?要不要透露一二,先问问眼前这四位重臣的意见呢?

刘丹宽慰他说:“殿下不必沮丧,适才老夫便有云:听命从征,尚有一线生机。”随即指点着地图,分析局势:“今闻南军两道而来,祖逖应自许昌以向成皋,裴该当自仓垣以向荥阳,会攻洛中。然而晋人非止此两部而已,荀组在河阴,赵固在河阳,郭默在怀,李矩在京,若与祖逖、裴该相呼应,一时并起,我军必然腹背受敌,恐怕于河南将无尺寸之地可踞,只得退守弘农……此大单于为殿下所计划的圈套也。”

胡汉国为什么不派遣重兵,一举把荀组等人全都击灭,彻底平定河南、河内、荥阳等郡呢?就是因为那里并不仅仅荀组一拨势力,还要加上郭默、李矩和叛将赵固等人,各有这么数千兵马,同时还联络附近坞堡,就仿佛是一个大泥潭,插足容易,想要抽脚就比较困难了。所以才打算先等刘曜平定关中,然后再北、西两路并进,彻底拔除这些钉子,底定中原。

如今长安城还没能拿下,刘曜不可能来援,在这种情况下,刘粲就想把刘乂往这个泥潭里推,让他先跟荀组等人,以及祖逖、裴该杀个两败俱伤——当然更大可能性是被人按在泥地里暴捶——然后他再亲率重兵过来捡漏。

“故此按兵法论,当先破荀组等,才能于河南邀击南军。老夫为殿下设谋,不如沿河而东,先攻河阳——赵固本是老夫旧将,殿下以盛威迫之,再加老夫写信去劝说,料彼必降。河阳既下,则河阴不能独存,荀组或降、或走。殿下仍不必济河,可继续向东,攻打怀县,但破郭默,乃可于敖仓、扈亭间南渡,如此一来,即可避开祖逖……

“则殿下虽未渡河,却已迭破晋师,大单于也无以苛责殿下。既渡河,当面唯李矩、裴该而已。李矩虽然善战,惜乎兵寡力微,裴该书生耳,自不能与祖逖相提并论,即可于荥阳、陈留之间与彼等周旋。敌之两道,殿下独当其一,若能取胜,必然声望日隆,储位安保;即便不胜,也应无丧败之虞。且大单于将被迫率军以敌祖逖,大单于胜,殿下可南下以遏晋寇归途,立大功勋;大单于败,又有何面目独责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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