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龙相如(1 / 2)
自离开临安已有一个月。
这个月来,青二十七独行奔波、时感寂寥。
但此番回程身边却有呱噪的楚乐一为伴,一路上你酸我来我酸你,与走时相比,直如天上地下。
如果没有楚乐一,青二十七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走这一程。
因为这一程,正与她的第二次任务、龙湖镖局行镖路线重合。
时隔四月,中间青二十七所经历的事又实在太多,龙湖镖局遇难镖师的脸在她记忆中已然模糊,可是他们死前的惨状、那渗入泥土的血水,始终是她的梦魇。
开禧二年六月二十三日,青二十七与楚乐一来到龙氏镖局血案发生的旧地。
由冬至夏忽忽两季,挂雪的枝头如今挂的是盛夏鸣蝉,正在郁郁苍苍的叶间叫得声嘶力竭。
愈是靠近杀人地,青二十七愈是脸色发白。
楚乐一看她神色不对,说道:“走罢,也没什么可看的。随风而逝,随风而逝嘛!”
青二十七叹了口气:“该过的坎,总得过。”她不再说什么,坚定地向前走。
原以为事过多时,时过境迁,那地方本非热闹之地,现在也该恢复宁静,但眼前的一切却颠覆了她的印象。
有人竟在那块空地上搭起了灵棚!
灵棚遮天,正面摆着祭桌,桌后挂着竹帘,帘上糊着一个大大的“灵”字。灵棚里有白衣人守护。
是谁死了?
青二十七的脑筋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叮”的一声铃动,紧接着是“扣”地一响木鱼。
原来灵棚边上还有几个和尚,受到铜铃和木鱼的召唤,稀稀拉拉的地诵起经来。
天气闷热,他们也念得有气无力,连枝头的夏蝉都比他们带劲。
楚乐一显然比青二十七头脑清醒,当即叫出声来:“啊哟!龙相如死了四个月,怎么还摆他的灵位?”
龙相如?!
青二十七稳住情绪定睛看去,那排满猪头、整鸡、全鱼三牲以及各种糕点、水果的祭桌之后,果然摆着以龙相如为首的木主牌位。
她不觉额头冷汗与热汗齐冒。
楚乐一的这声呼,惊动出了一堆人,个个拿棒握拳循声将他们团团围住,七嘴且伶俐,见青二十七用余光瞥楚乐一,问道:“这位侠士不知如此称呼?”
青二十七急中生智:“哦,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姓童。”
心道,天山童子鸡,你就委曲一下,姓童名子鸡好了!怕楚乐一说漏嘴,忙叫道:“童兄,过来一下!”
当面串供,情非得已。楚乐一知道厉害,罕见地没与青二十七抬杠。
青二十七向村民与龙湖镖局诸人详细说说当日众镖师们宁可一死也要保镖的情形。
众人听后皆唏嘘不已,村民终是收了不虞之辞;双方达成和解,不再彼此看不顺眼了。
不知不觉,日渐偏西,村民将散未散,龙长卿等人则继续守在灵棚。
青二十七与楚乐一随村民走出林子,四处考察了一番,晚上便借宿农家。
乡野村民自是难得见青二十七他们这样的武林人士,一进村,就有人探头探脑地打量他们,被他们发现,又“哗”地一下四散,一面跑还一面回看。
楚乐一开头还和他们闹着玩,两下半便没了兴致。见青二十七沉默了许久,问道:“喂,你想什么呢?一言不发的。”
青二十七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想,那个蒙面的操控血偶的蓝袍人到底是谁。”他的身材样子,很像一个人。
然而楚乐一却压根不想和青二十七讨论这件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你这么逼迫自己,不觉得多此一取、了无生趣?那件事,你一直当成故事说给别人说到麻木,你就能更好过?”
青二十七:“我……”
“你不会真想呆在这里,继续查案吧?”楚乐一停下脚步,直视青二十七的双眼,“你一路上都在拖延回临安的时间。去见暮成雪就这样让你害怕?”
暮成雪果真让她这样害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