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 霍倩(2 / 2)
黑衣少女闪着一双寒光激射的眸子,低声反问:“你是谁?”
杜绝身形一闪,疾跃过来,接口道:“霍姑娘,这位乃在下同门师弟,名叫李飞鱼,姑娘请暂退,在下跟他说话!”
李飞鱼冷冷说道:“落凤前辈门下,从来没有面颜无耻,弑师欺祖的门人。”
杜绝脸上一阵红,仍然假笑道:“李师弟错怪愚兄了,自从湖北分手,愚兄一直惦念师弟去处,加上思念恩师,无日或忘,特意赶来棠湖山,只求拜见恩师一面,以慰渴思。”
李飞鱼乃是正直之人,见他居然当面撒谎,真是又气又笑,抢着道;“好一个无日或忘,可惜你来得晚了一步。”
杜绝急道:“怎么?他老人家已经……”
李飞鱼道:“他老人家不巧刚在三天前离开棠湖山,独自往湖北洗心殿总坛去了。”
杜绝“啊”了一声,脸上颇有失望之色,眼珠乱转,沉吟未语。
李飞鱼道:“怎么样?很失望吗?”
杜绝笑道:“的确使愚兄十分失望,多年思慕之情,不想竟缘俚一面,愚兄只好再经湘北去寻他老人家了。”
李飞鱼冷笑道:“你还想离开棠湖山吗?”
杜绝一怔,朗声笑道:“愚兄怎的就不能离开?莫非贤弟想……”
李飞鱼脸色一沉,冷叱道:“当年你叛师欺祖,本当诛戮,我师父剑下留情,只断你一臂,原意放你一命,希望你能有痛悟前非的一天,不想你劣性难除,时怀凶念,满口假仁假义,心里却时时不忘杀师泄愤,就凭这一点,我今天也不能放你好好离开棠湖山。”
杜绝听了,反而笑道:“我只说贤弟是我唯一知己,不想也对愚兄误会如此之深,常言道得好:时久见人心。愚兄今日决不作无谓辩解,相信将来你一定会了解的。”
李飞鱼喝道:“方才你尚满口不逊,和这位姓霍的姑娘商议谁先出手,言犹在耳,还敢狡赖不成?”
杜绝笑道:“所以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霍倩姑娘,乃玉门三英晚年合收传人,当年玉门三英在祁连山中,曾与柳寒卿略有过节,全仗恩师化解,三英各负重伤,隐忍多年,最近查悉柳寒卿隐居棠湖山,才令霍姑娘千里寻仇,了结当年一段公案,这原是江湖中天经地义的事,愚兄与霍姑娘不期而遇,暗想当年恩仇,既系由恩师一手化解,此番自然仍应请他老人家出面,为两家说一句公道话,是以顺道领霍姑娘前来,原是为己为人一番苦心,贤弟断章取义,倒派了愚兄许多不是了。”
这番话,说得堂皇之极,李飞鱼虽然明知他信口胡说,无奈口拙舌乐,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徒自气得冷哼不已。
杜绝扬扬得意又道:“现在恩师既然不在棠湖山,只有请柳老前辈亲自与霍姑娘见见面,谁是谁非?不难评出一个道理来,愚兄和贤弟正好代他们做个见证人。”
李飞鱼扭头望望那黑衣少女,见她手握双创,脸上一片木然,于是拱手道:“姑娘奉令代师寻仇,在下对当年之事,不敢置掾,但姑娘来得实在不巧,柳老前辈夫妇,已在三天之内,先后过世了。”
黑衣少女眼中一亮,吼道:“死了?人在见人,人死见尸,你别想只凭一句话就可以搪塞得过去。”
李飞鱼道:“在下向来不惯说慌,信不信只有由你。”
黑衣少女道:“那么你闪开,让我进去搜一搜。”
李飞鱼把脸一沉,叱道:“胡说,柳老前辈尸骨未寒,岂容你胡乱搜素。”
那黑衣少女充耳不闻,大刺刺向屋门便走,李飞鱼长剑一横,厉声喝道:“你再敢踏进一步,作怪在下要得罪了!”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姑娘倒要试试你凭藉些什么?”
话落时,双剑一分,左剑攻敌,右剑护身,剑影闪现之际,一只脚已踏向门旁,身法竟快得难以形容。
李飞鱼大喝一声,振臂疾抡,寒光迎面一绞,三柄剑交相互触,“呛呛”连响,火星激射。
那黑衣少女粉臂上微感一麻,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闪着一双惊讶迷惘的眸子,在李飞鱼身上溜来溜去,冷冷道:“原来你仗着几分蛮力,便想插手架梁,再接姑娘几招试试!”说着,脚下一转,人如柳丝迎风,忽然飘东落西,连踩七处方位,每一换步,双剑都一齐出手,刹时之时,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四剑。
这少女年纪虽然甚小,但出招临敌,竟似他有经验,每一剑似虚似实,飘浮不定,一十四剑看起来全未递实,却每一招俱都攻人必救,稍一疏忽,说不定便被她所乘。
李飞鱼自从领略过君念的“惊虹八式”剑法,只说天下快剑止于此点,不想这黑衣少女所使双剑轮转如风,其快速诡异阴毒,竟然不在“惊虹八式”之下。
他略一惊愕,好几次险些被她双剑扫中,奋力封拆过十四招,人已被迫退回木门之外,堪堪以身体挡住了门槛。
杜绝冷眼瞥见,恶念随心而动,独臂一扬,也拔出他那柄比旁人长了一半的奇形长剑来,朗笑道:“李师弟何必固执,果真人已死了,便让霍姑娘进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李飞鱼冷峻地道:“要进此屋,除非你们先杀了我。”
黑衣少女嘴角泛出一抹冷俏的浅笑,道:“就算杀了你,也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她方才施展快捷手法,迫退李飞鱼,心里难免小觑了李飞鱼的真实本领,言笑之间,双剑乍合又分,翻翻滚滚疾卷而上,登时和李飞鱼激战起来。
其实,李飞鱼一身兼得南北双奇之长,蕴藏落凤头陀一甲子苦修内力,若论真才实学,已可列为当今一流高手,刚才一时失愕,被她用诡异剑招迫退,并不是武功及不上她,如今背向门口,省去后顾之忧,数招一过,便渐渐的展开无穷内力来。
三柄剑,盘绕飞制宛如三条银蛇,纠缠在一起,空际不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黑衣少女抢攻了将近五十招,这才发现李飞鱼竟是越战越勇,剑上内劲逼发,一招比一招更重,剑锋划过,每每带着如撕制裂锦般刺耳风响,一层层如幕如墙的剑影涌现出来,将她严密的封隔在五尺以外,再也攻不进去。
她一连换了发几种诡异手法,要想引诱李飞鱼离开门口,然后觅机冲进茅屋,但总未成功,李飞鱼运剑沉稳,宛如山峙狱立,时间越久,心神也越能融会在剑招之中,意随剑动,剑由意变,招法与人神交会,完全溶合为一个整体,无论她怎样诱导挑引,毫不为其所惑。
他们两个人,正是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一个诡异辛辣,招招狠毒,一个却光明正大,安如泰山,一个剑似惊涛骇浪,泼辣无比;一个却如浩瀚汪洋,蕴藏着无限辽阔和广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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