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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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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想着这些,辛羸立马吼道:“恶来,快走,出城!”

恶来沉默着,一把将辛羸翻到了他的背上,背起辛羸,恶来迅速转身,准备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但此时此刻,泼皮们已经围了过来。

恶来伸手抓住了对方其中一个泼皮劈砍过来的长刀,一脚踹了出去,同时用力一扭。

鲜血,从恶来手上渗出,但长刀却是落在了恶来的手上。

恶来脸色平静,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只是轻轻翻手旋转,长刀便脱手旋转了一圈,刀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杀不杀?”恶来问道。

辛羸用左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右手则紧紧的抓着恶来的肩膀。

他咬牙切齿,满目通红,声嘶力竭的怒吼起来:“杀!”

恶来挥动了长刀,鲜血一蓬一蓬的溅射起来,甚至有断臂残肢飞舞在天空中。

泼皮混混的哀嚎声也慢慢的连绵起来。

偶有的几个路人,看见这一幕,迅速躲避。

恶来一路杀一路朝着外面冲。

片刻后,两人便在城门守卫的惺忪睡眼之下冲了出去。

而那一众泼皮则是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后,迅速回头,收拾了地上遗留的尸体,退走。

他们可不想留下什么痕迹,从而惹来官府方面的麻烦。

林间小道。

恶来放下了已经快要昏迷的辛羸。

这个时候去找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恶来沉默了片刻,迅速窜进旁边林子里面。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一种被叫做马鞭烧的草药,迅速咀嚼出汁液,然后一把撕开了辛羸的衣服,按在了辛羸胸口的伤口上。

所幸在事发的时候,辛羸已经有所警觉,不仅侧身躲开了要害,还踢了张振全一脚。

以至于,那一匕首才插进他的胸口,便被迫退出去。

伤口不致命,只有一寸不到的深度。

在那草药暗绿色汁液的浸透下,鲜血,停止了溢出,伤口也开始结痂。

第四十一章

晌午时分,辛羸才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胸口创口处仿佛有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火辣辣的疼,连带着嗓子也干痒难耐,眼睛也感觉到一团燥热汇聚,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就仿佛前世重感冒之后一觉醒来的那种症状。

很难受。

咳嗽了两声,嗓子干痒的感觉消退不少。

这种时候,要是能抽支烟就爽了,不过大宋没有烟草,这具身体也并没有烟瘾。

“你醒啦?”恶来的声音传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知道那般重伤后,是不能再瞎折腾的,再加上早晨那会儿辛羸只说了出城,于是,他便就让辛羸在林间的枯叶上面躺了一上午。

辛羸点了点头:“恩……醒了。”

听着自己的声音,辛羸心底渐渐浮起阴霾,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子了。

怕不是真的伤口感染然后引发重感冒了吧?

在大宋重感冒,遇不到良医,可就是必死的绝症啊!

恶来皱了皱眉,问道:“现在去哪儿?继续去文府?还是去医馆?”

闻言,辛羸沉默了。

去医馆吗?

去医馆只是暴露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位置,以龙二郎益州地下世界老大的身份,想要弄死他的手段会很多。

继续去文府吗?

或者去衙门状告有人要杀他?

不好意思,在这种关键时刻,权威和法律只能是旁观者。

权威和法律需要证据,而证据弄出来的话,就会发现恶来是真的杀了人,而人家,顶多就刺了辛羸一下。

最后的判决结果,将是恶来被发配边疆,而张振全则只是过失,最多罚款。

这样一来,辛羸会失去保镖,对方却不痛不痒。

讲求证据的法律在自卫这种情况上,就是这么操蛋。

它是文明的体现,却也滋生了野蛮。

它以证据为法律执行的根据,于是,证据就成了最好的做手段的地方。

于是奉公守法的人,只能无奈的妥协退让,小人却能以法律为武器肆无忌惮。

不只是后世有贼被主人家追得跳河被淹死之后,主人家反而要负担法律责任的例子。

在大宋的时候,远的不说,大家都熟悉的杨志被逼得当街杀了一个混混之后,就只能落草梁山的这个例子,也并不全是施耐庵杜撰出来的。

甚至于,更远的来说,在秦末的时候,韩信早年之所以选择受胯下之辱也是如此。

烂人不惧法律的惩罚,反正他已经烂透了,但积极进取的人却被法律和法律保护的烂人限制着不得不一再退让妥协,就如同胸怀大志的韩信,被逼着承受了男人最不能承受的耻辱。

而这个问题,从始皇帝陛下开始推崇法家以来,绵延到了二十一世纪,是个整整两千多年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辛羸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把这个问题给纠正过来。

除非当今官家亲自跳出来乾纲独断,否则这个案件,便是包龙图上手,也要扯皮几年才会有论断,而且最终的论断,大概率对辛羸不利。

干干净净的活,堂堂正正的行。

似乎是个白日梦?

就像当日在乌同小巷,二郎笑着说的那句‘我曾经也想干干净净的活’。

辛羸摸着火辣辣的胸口,心底一时间感概万千。

良久的沉默之后,辛羸突然开口道:“大概是要先有个不曾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人去扭转一些东西,后来的人才有资格干干净净的活,堂堂正正的行吧?”

“?”恶来满头雾水。

辛羸继续开口:“可惜的是,没有前人给我留下一个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环境!”

“如果在这前行的道路上,注定无法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话,我辛羸宁愿以身入恶,以恶戮恶,做最不干净的那个人,给后人一个可以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环境!”

恶来连忙走了过来,粗糙的大手按上了辛羸的额头。

温度正常。

恶来更加疑惑起来。

辛羸笑着撇开恶来的手,陡然站了起来:“只是,辛羸,你必须记住!就算脏了双手,也不能脏了自己的心!”

“恶来,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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