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恩怨需分明(2 / 2)
可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娴侧妃的耳朵里的?
我偏头去问将归:“娴侧妃身边,还有多少人手?”
将归怕是也早听出了其中不对之处,我这问题问得隐晦,她也答得明白:“娴侧妃身边具是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丫鬟,之前她从唐府里带来的丫鬟媳妇,都先后地犯了错给放到了庄子里,该是......”该是没有人能给她传递消息的。
秋菊又张口说道:“王妃,倒不是府里人把这事儿告诉的娴侧妃,是,是燕国舅府上的国舅夫人亲自来府上探望侧妃的。王爷向来尊敬燕国舅,尊他为师,燕夫人亲自登门拜访,明着递帖子邀娴侧妃去国寺祈福,奴婢等也不够量地敢去阻拦燕夫人。”
我略一丝量,不小心慢慢地说了出来:“国舅爷。”
国舅爷......皇后燕氏。
我眼神寒了下来:“娴侧妃与燕夫人前去国寺祈福,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秋菊利索开口道:“八月廿七,当天早上接了娴侧妃,当天晚上便用马车将侧妃给送回来了。”
我继续问道:“你们也没跟着?”
秋菊回我道:“秋兰跟着的。”
秋兰道:“奴婢虽然跟着,娴侧妃同燕夫人也的确在国寺礼佛,可是她们期间去了趟禅房,将下人们都屏退了,奴婢也没法子时时跟着。”
我道:“这还真没法子怪你们,下去吧,照我说得去做就是了。”
两个秋姑娘起身告退,将归跟个勤劳的蜜蜂似得,先收拾完了杌子才回我身边继续伺候,她手上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朝我奉上,满眼恳切地劝我道:“知道王妃劳心劳累,可这眼瞅着也要九月了,王妃也得是要注意着点,小心冻伤了身子。”
我好笑地望了眼外头高高悬挂的大太阳,“若说天气凉,那可还要一段时间呢!”
“一层秋雨一层凉,来得可块嘞。”
“那也得让秋雨下下来再说吧,”我指了指外头大太阳,朝她打趣儿道,“就这个大太阳,你让它被雨云遮了,怕是都要从那遮不住的云彩缝里头硬是透出光来。”
将归道:”透光容易,可也不碍着雨云下雨呀。”
自然是不会碍着雨云下雨的。
我心念一动,想着那个日期,八月廿七。
正是在最后一日的决战时刻,七皇子被俘,唐老太负隅顽抗的那一天,这一天水都精疲力尽,皇后不老老实实地在帐中待着伺候皇上,居然还有心思放消息出来,还想着把手给伸进越王府里来。
伸进来也就伸进来了,可她此刻意在娴侧妃,所为何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思就思到了下晌午。门房那边着人传来消息,说越王爷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府上了,叫我要准备好午膳。
女人啊,地位再高,也不过就是个管家婆。
半个时辰后越王爷掐着点匆匆进门,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悦目饭菜,心下大喜;可眼风一扫又瞧见了我黑炭一样的脸颊,又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了过来,问我道:“身子不适?”
我瞪他,其实刚从木兰围场回来时候,太医便就通传了几轮,各种药材但凡是沾上了个补字的流水似得往我嘴巴里送,京都里的药材铺子听到越王府上的单子都笑得咧嘴到了耳朵根,加上在床上将养了一阵子,没好利索也差不多休利索了。
“身子适了,可心里头不痛快。”
越王爷笑问我道:“这府上还有谁能让你不痛快?”
我摆弄着桌上一道扬州三套鸭,为这好看,那鸭子扁平的嘴巴旁还给他缀了良多嫣红的娇花,我意有所指,拿筷子戳着那两朵娇花说道:“花开两朵,桃李争艳。”
越王爷一听便晓得我指代谁了:“你若不喜欢,便让厨房再不放两朵花上来。越王府的菜色,只消有一朵孤傲群芳就行了。”
我笑道:“王爷可别这般,说起来今儿我还得向王爷赔罪。”
“怎么了?”
我给他盛了碗银耳汤羹,亲手给他端了过去,装作是件小事似得不在意地与他说道:“还是月泽堂的那位,她的药汁子我让人给她停了。”
越王爷拿起的汤勺又清脆地啪地一声响,让他给放回去了,我本来淡定的心,也因为这一声清脆地啪,给震地晃悠悠颤了两下。
“你在于我怄气?”
我下意识赶紧否认:“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越王爷没好气地笑道:“在我面前就没有你不敢的事儿,你与我怄气也倒罢了,把她给摆在台面上来做什么?”
越王爷对娴侧妃的厌恶不是假的,哪怕是私下时候,也不愿意称呼一句人家的闺名。
我先问他道:“王爷,如今唐府如何了?”
越王爷看着我,似乎不想回答。
我继续道:“本来我一介内宅妇人的身份,不能也不愿过问爷们家朝堂上的事儿,不过唐家明面上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娘家,何况,何况唐敏,唐家老太太都是死于我手,连唐相国也是在我面前死的,他们虽各个罪有因得,可是这个因,却也完全不得怪罪于他们。“
越王爷静静看着我,吐了两个字问我道:“比如。”
“比如,比如,”我咬了咬牙,“比如唐敏。”
“还有。”
我僵硬地笑了笑:“还有咱们府上月泽堂的那位侧妃。”
越王爷直接把白瓷碗给撂到了桌上,招手叫我过去道:“你过来。”
我听话地朝他走过去,他拉着我的手直接走到了里屋,伺候饭菜的下人们都有颜色,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俏咪咪退了出去,最有颜色的将归出门时候还替我把门给带上了。
越王爷居高临下地瞧着我,问道:“我遂了唐敏的愿,逼你亲手杀了他,你是不是恨上我了。”
我撇了撇嘴,“没有,我晓得王爷是对我好。”
越王爷继续问道:“那唐敏这般逼你,你是不是更加恨上他了。”
我干着眨巴了一下眼睛,嘴巴里干心里头更干,我与王爷说道:“不是,我原先是恨他的,在我未出嫁时候,他还把我拐到了他的房间里想要欺辱我,辛亏我不是那个怯弱善良的唐垂珠了,否则怕是又要被他逼得再跳一次湖。可是,可是,可是了解了前因后果,我这恨却一下子消得彻底,平心而论,若我与他换个位置,我可能比他还要变态,还要厌世,还要偏执怨怼,我甚至有点同情,有点不想让他死。”
越王爷好笑地看着我:“所以你把这份同情移驾给了娴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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