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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尽落掌中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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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是真有点不忍,遂偏过了一点面容,眼睛的余光看着这郎中握着侧妃的手腕子把脉,把了半天,却忽然一下胆战心惊地丢了她的手腕子,又跪挪到我跟前死命磕起头来。

“越王妃恕罪,越王妃恕罪,小人刚刚诊脉,发觉侧妃娘娘肚子里依然有喜,小人行医数十载,实在是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王妃请恕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他话说得语无伦次不说,到最后竟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就跪在地上,暗恨恨地给我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头。

娴侧妃忽然笑出声,她依然捂着肚子吃痛模样,却是抬起脑袋笑得开怀:“当家主母眼不容沙记恨妾侍,随意灌下绝育汤水祸害皇家子嗣,这该当何罪?”

好厉害地反将一击!我竟然一时间答不出什么能反驳她的话来。

小玉心直口快,直接怒道:“明明是你不知廉耻,怀了孽种,王妃为了保全阖府颜面,才不得已灌了你汤水,叫你落胎!”

“哪儿来的胎?”

小玉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娴侧妃转而朝向我,很讽刺地笑道:“哪儿来的胎?”

我迎着她的目光起身,缓缓道:“此番倒是你赢了,我不晓得你用得何种诡谲方法能把自己的脉象给搞成这幅模样,但确确实实是我失察,王爷那边,我自会亲自请了家法领罪。”

满屋子的仆从都跪下了,不知是哀悼被灌了汤水今后子嗣无望的娴侧妃,还是在哀悼马上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王府正妃,

将归拉着我的衣摆跪下,哀哀泣道:“这也不紧当着王妃的事儿呀,是那几个蠢笨的郎中误诊,搞坏了事儿,这怎的能叫王妃一人来承担这种天杀的罪名啊!”

王府里的郎中也是个衷心的,他一副自责表情朝着我连连磕头,悔恨道:“是小人学艺不精,尸位素餐德不配位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是小人的过错。小人之罪责不敢让王妃替小人受过,更不敢求得王妃原谅,只求王妃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多帮衬看护一下小人的老母吧!”说罢,竟是直接起身,随意地挑了个屋里的柱子便带了狠劲儿的撞去。

我拍案而起,“拦住!”

事到临头还是婆娘爆发出的力道更让人叹服,郎中抱着死意决定撞柱,两个健壮身宽的婆娘就能拦得下来,婆娘毫无怜香惜玉精神,直接拖着垂头丧气的郎中到我跟前回话,我死死地敛下恨意和怒气,朝着他轻声说道:“大夫可得保重了身子,你若是死了,我就真的要被黑了心肝的人给冤死了。”

那郎中骤然抬眼看我,眼中悲愤迷茫已散。

我再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目光,再抬头眼里头已经不夹杂着些东西了,只冷声吩咐道:“这郎中医术不精却敢出诊开方,实在胆大妄为,今日娴侧妃之哀,亦从此欺世盗名之医者起。着人将此人严加看管,待查清此事原委,再另行定罪。”

“是。”

自有干看人这行的婆子上来执行命令,这郎中朝我深深地磕了个头,与我说道:“王妃保重。”便很是自觉地随婆子去了,开启了自己一小段时日的禁锢生涯。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郎中可得保住了,最好连国舅公燕府给娴侧妃瞧的那个郎中一并给请来。

这已然是一步死棋,我扫了那柔弱无脑的小白花一眼,怕是她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鱼死网破的局面。

有小丫鬟在院外头敲门,可此刻我谁也不能放进来,无奈外头敲门敲得那叫个鼓点如雨,我估摸着会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儿,便着了将归去探,哪知将归开了门探明了情况,却煞白着小脸慌里慌张地过来寻我:王爷回来了。

越王爷本该在宫里头当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估摸着有个好事儿的长辈赶着过来报喜的吧!

小玉就在我跟前,我细细与她托付了这档子事儿,把她留在了这月泽堂看着,又让小丫鬟细细妥帖地扶着娴侧妃上了床,将归扶着我走出了大门,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怕是有一场恶战等着我。

娴侧妃这个没脑子的只不过是个饵,她后面是谁,又会耍些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越王爷一身朝服站在了芙蕖院的正厅里头,瞧着我稳步走来,看向我的眼睛里有一怔愣的瞬间茫然:“宫里头说咱们府里出了大喜事,父皇直接地把我给撵出宫了……这是怎么了?”

我倒抽了一口气,皇上也晓得了?

越王爷还是奇怪,天下间怕是少有事儿能让放他眼里搅动出这么浓厚的奇怪来。可我也没法子,只好对视着他的眸子,脱簪弗衣,缓缓与他跪下。越王爷大吃一惊,赶忙想拉我起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按住了他的手臂,与他慢慢说道:“王爷听我一言,若听完了不责罚与我,再叫我起来不迟。”

王爷叹道:“这儿又不是皇宫,你这般守规矩做什么?”

可我不敢大意,我一步都不敢大意,这若是信错了人我这条命也就得交代出去了。于是我紧握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一字一字从嗓子口蹦出来:“王爷,府里头有喜了,是娴侧妃有身子了。”

我瞧着越王爷有一股子疑惑萦绕在眼眸间,“娴侧妃?她红杏出墙了?”

我犹自不敢放松,只说到:“无凭无据的事儿,臣妾不知。”

越王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房里的事儿你能不知吗?罢了罢了,你不是也觉得你那妹妹可怜的很吗,正好她出了墙,你就顺理成章暗地里地直接把她给送出府去,也算是成全她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我砸吧了两下嘴巴,有点哑口无言,在我这禀告的形容之下,应该是有一顶油光泛亮的绿帽子硬是给扣在了越王爷脑门上,事关男人尊严,该是所有男子都会怒发冲冠的情景,他这……怎么还有点高兴呢!

我赶忙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继续与王爷说道:“但事情并没有咱们想的那般简单容易,娴侧妃的身子是郎中验出来的,可......可是她并没有怀上身子。”

越王爷一听,便问我道:“你是不是给她药喝了。”

我连忙跪下请罪:“请王爷降罪。娴侧妃妇德不检珠胎暗结,为了王爷脸面,为了王府脸面,我也决计不能叫她生下这个孩子下来,是以我让婆子熬好了落胎药,硬是给娴侧妃灌了下去,哪知道......哪知道......”我真有些悲从中来,眼圈一红,有点真心实意地难过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怀孕版的仙人跳?

越王爷道没怪罪,只是将我扶起慢慢说道:“早与你说了这女人是个祸害,早早铲除早早安心,偏你不知哪儿来的善心就发作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好了,算计到你身上了。”

王爷嘴里是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我心头安下了许多。这内宅也好社稷也好,所有的算计掐着的点无非是信任两个字,如今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还能怕她一个立身不正耍手段的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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