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我问你答（2 / 2）

刑天耀俯首行礼，然后随着管事的带路走了进去，皇甫柔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可是这没走两步，就看着一个小女孩儿扑了上来，撞在皇甫柔的腿上，抬起头看着她的容貌，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俯身行礼，十分机灵的说道：“撞到小姐十分抱歉，请您原谅。”

皇甫柔看看着她轻声一笑，“无妨。”

这小姑娘欢乐的跑开了，皇甫柔随着管事继续朝着里面走去，这院子里面并无变化，若是非要说有什么改变了，或许住在这里的人都变了吧，该走的走，该死的死，剩下的那几个人也算不上是什么家了。

管事通传了之后，就让他们二位进去，然后就站在门口候着，刑天耀迈步进去的时候，见到皇甫成似乎十分精神的坐在那里，再也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伤痛自暴自弃的状态，看着他们走进去，脸上也带着笑意欢迎，“听闻二位是来拜访家父的，可惜，家父不在府上，让二位白跑一趟，听管事说您与在下曾经在一起读过书，所以请您过来渐渐，毕竟是故人，总有年轻时的情意在的。”

刑天耀看着皇甫成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是，当年因为我天资不够，老先生总是让我刻苦，说着笨鸟先飞，奈何我最后还是没有什么造诣，比不得先生们，平步青云，但是现在每每想起，也是很感激老先生的教诲，多年未见，才想着过来拜访一下。”

“这是内人，一路上随着我奔波劳顿也是挺辛苦的，无缘见老先生一面也是有些遗憾，但是见到了先生，确实也是不枉此行。”

不知是皇甫柔的幻觉，还是真实，她总觉得皇甫成的眼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眼神中的玩味让人十分的厌恶，刑天耀似乎也看了出来，有些不愿意皇甫柔留在这里与皇甫成说话，总觉得他十分的奇怪。

皇甫柔对着刑天耀说道：“夫君不是说有些内急么，就在这里方便一下吧，先生您不介意吧？”

皇甫成点了点头，“管事，带着这位先生去方便一下。”刑天耀看了一眼皇甫柔转身随着管事离开了，皇甫柔坐在那里，看着皇甫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打探，然后开口问道：“先生，坐了这么久，怎么没有见到您的内人？”

皇甫成摆了摆手，“什么内人，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罢了，不值得一提，哪里能与姑娘你相比。姑娘的长相，身段，跟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可惜了。”

皇甫柔轻笑一声，“那依照先生所见，我怎么样才算不可惜呢？”

皇甫成眼睛一转，看起来十分的狡猾轻浮，对着皇甫柔开口说道：“姑娘若是愿意，就留在我的府上，府中必不会缺姑娘吃穿，等到姑娘找到心仪的男子，我自会让姑娘离开，您看如何？我这并非是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实在是太替姑娘惋惜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明示。”

皇甫成听着这话只觉得好像是有戏，然后开口说道：“请说。”

皇甫柔缓缓起身朝着他靠近，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嗅到了跟前女子的香气，整个人都觉得十分朦胧，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样子，她伏在他的耳旁，张开嘴确实如同魔鬼一般的问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

皇甫柔一把将皇甫成从床榻之上拽了起来，“怎么？不记得我了？那个被你当成是祸害的女儿皇甫柔啊，当真想不起来了？”

皇甫柔这么问着，只感觉皇甫成脸色惨白似乎不敢相信的挥动着手大声的说道：“你不是，你不是，你滚开！滚开！”

皇甫柔看着皇甫成，眼神中满是戏谑，“怎么，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父亲就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了？我瞧着父亲这生活还是很好的嘛，在这里躺着也不会累，若是有人送上门来，还能沾点便宜什么的，父亲还真的是好修养啊，不愧是个读书人。”

皇甫成哀嚎着，那声音似乎想让谁都听见，皇甫柔也不在意，就对着他开口说道：“你尽管喊吧，等下有人过来，我就说你占我便宜，看看我那身强体健的夫君会怎么你，左不过是再躺个三年五载的，父亲已经躺了这么多年，倒也是不差这么三五年了，是吧。”

皇甫成自知躲不过，索性就闭上了嘴，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他大声的问道：“你说你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我瞧着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我可告诉你，我皇甫家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来的，冒充我的女儿，强闯民宅，我到时候就告官，要你们好看！”

皇甫柔点了点头，“好啊，告官，真好！去告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出的了这个房门。”

皇甫柔就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叫了多年父亲的男人，见着这个男人从气焰嚣张变得一言不发如同一个软柿子一样的神情，她忽然替自己的母亲不值，为什么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俯身在皇甫成身边坐了下来，认真的说道：“关于我母亲的神情，我已经挺人说了一二，不然我也不会回来找你，我虽然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是还有许多的事情，我仍旧不确定，需要你帮我想一想。”

“比如，我母亲为何要嫁给你？就你这样的废物，愚蠢，刚愎自用的蠢货，她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你呢？”

皇甫成瞪着皇甫柔，像是在抗议她刚刚说的话，似乎对这些形容的词汇十分的不满，皇甫柔倒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两个人视线交汇的时候，皇甫成明显的心虚的别开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皇甫柔的耐心似乎已经快要被耗尽了，她就这么看着这么她叫了多年父亲的男子，朗声说道：“今日我主动过来问你，是看在你我的父女情分上，你若是现在那在这里装腔作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当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的同你说话了，下次就会是你主动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说到做到。”

然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那里一脸矛盾的皇甫成，她冷声问了一句：“考虑好了吗？说吗？”

皇甫成坐在那里，紧紧的闭着嘴巴，皇甫柔点了点头，已经了解了他的答案，索性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站在门边的时候缓缓地回头看着皇甫成，轻声说道：“父亲，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还希望父亲能够别怪我，这都是您自找的。”说完之后推开门就走了。

管事在茅房等了许久都不见刑天耀从里面出来，他心中有些疑惑想要推开门就看看，可这门推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心道不好，快速的朝着皇甫成的房间而去，推门而入的时候皇甫成吓了一跳，看着冲进来的管事十分愤怒的说道：“这么慌张做什么！”

管事看着并无异样的皇甫成，将刚刚发生事情说了出来，皇甫成心有余悸的开口说道：“无妨，既然有异样，晚上就加派一点人手巡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能让府中的人出事，知道了吗？”

“尤其是我的房门，给我派两个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说完之后将管事赶了出去，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心中有些发慌，瞪着眼睛看着天黑，晚膳都没动，最后在十分疲倦的时候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陌生的环境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看着三面的墙壁，只有面前的木头告诉着他，他似乎是在一个牢房之中，他大声的喊叫着却无人回应，喊的累了，闭了嘴，心却如同坠入了无底洞一般，怎么都安稳不下来。

他忽然之间想到了，皇甫柔在离开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皇甫成的心更加的沉了两分，他似乎觉得，皇甫柔好像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莽撞的来找他问询当年她娘亲为何而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沉浸在猜忌之中，一直在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如此这般的，忽然之间听到了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似乎走了很久才来到他的面前，皇甫柔就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端着一碗甜汤，认真的喝着，然后十分随意的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为何而死，说么？”

皇甫成倔强的闭着嘴，一直狠狠的瞪着皇甫柔，还以为她会用什么奸计，没想到看到了他的态度之后，皇甫柔缓缓的起身端着甜汤离开了，整整一日都没有再出现。

在此出现的时候，她手中端着一碗粥，这碗粥香气袭人，皇甫柔就坐在他的面前，一口一口认真的喝着，然后继续开口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说么？”

皇甫成看着她，心中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是她父亲的缘故，她不会动粗，所以整个人的气势就强硬了一些，他大声的呵斥道：“滚。”

这一次，皇甫柔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他的面前，将那一整碗粥喝的干干净净，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一个男子下来给他灌了一碗水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第三日，皇甫柔来的时候，手中拿的是一碗肉汤，里面的排骨清晰可见，香气四溢让皇甫成不禁吞了口口水，皇甫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吹着气，然后喝了起来，眼看着半碗下肚，才开口问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说么？”

皇甫成此时已经有些虚弱了，他看着皇甫柔喝着汤只觉得自己都已经有了幻觉，恨不得将她手中的碗抢下来，尝一尝味道也好，但他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

皇甫柔就这么当这她的面，将碗中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然后肉也吃的很干净，留下一些骨头放在门口他拿不到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整整三日，皇甫成欲哭无泪，他最开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他一定会被人发现，现在才感觉到，他渐渐的已经到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人主动的发现他在这里呢，看着放在地上的骨头，他吞了口口水，算了算距离，他就算是爬到了地上，也够不到那些骨头。

他有些绝望的靠在那里，心中不停地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告诉她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或者说一个假的胡乱的蒙骗过去，反正只要是能自保也就好了。

第四日，皇甫柔来到地牢门口，手中端着的吃食已经不是一碗了，一碗香喷喷的白饭，一碗是灵儿做的狮子头，她做的狮子头自成一派，若是拿到醉仙楼去出售，自然也是会供不应求的，皇甫成就看着皇甫柔坐在那里，先是吃了一半，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娘亲为何要嫁给你，又为何而死，说么？”

同样的一句话，已经连续问了四天了，这四天她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皇甫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皇甫柔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男子，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说了之后就能活下去，你以为你死了，这个秘密我就不会知道了？真的是天真，祖父一定会告诉我的，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就杀光皇甫家所有的男人，你们的秘密，或者你们守护的东西，就再也没有人传承下去了，父亲，您说是不是呢？”

说完之后继续开口吃了起来，皇甫成看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大快朵颐，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有气无力的骂着，皇甫柔似乎听不见一般的吃着，最后吃的一干二净，然后起身离开了。

皇甫成就看着皇甫柔消失在她的面前，心中已经满是绝望，他想着皇甫柔说的话，只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她说的没错，就算是自己死都保守住这个秘密，但是只要是用这个作为要挟，父亲就一定会服软了，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府中男丁的性命，父亲也不会犹豫的。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他这么拼死的守护是毫无意义的，折磨的是自己，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不会有人记得他，只会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愚蠢。

第五日的时候，皇甫柔的菜色更加的丰富了，她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下来，清粥小菜，肉包子散发着无尽的香气，她就放这托盘放在一侧，对着皇甫成再次问道：“我娘亲为何会嫁给你，又为何而死，说么？”

皇甫成眼神中带着一丝狠绝，但是开口确实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皇甫柔抿唇轻笑，“父亲慧智，请说吧。”

皇甫成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娶了你娘亲的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我纳她为妾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她，这门亲事是你祖父决定的，我只在成亲的那日才见到你的母亲，但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再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她的气质就如同莲花一般的纯净高洁，让我不敢去触碰，但是又按捺不住自己悸动的心，所以，我还是碰了她。但是当我与她圆房的时候我就清楚的知道，你娘亲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她也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那时候我就如同疯了一般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你娘的身上，但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拿我当人看过，怀上你之后，她就不再让我进她的房，就算是见一面，我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她才会愿意，但是见了面，她也不曾看我一眼。”

“后来，府上曾经过来一个十分神秘的男子，这男子跟你的母亲在房间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等到他走的时候，你母亲都哭红了双眼，那男子见到我也没有打招呼，逃似的匆匆的离开了，后来，任我怎么问你母亲那人是谁，她都不说。”

“我一气之下打了她，那时候她月份已经很大了，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所有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下了你，我也曾想过，我们孩子都有了，还这么置气做什么，但是不论我如何做，对她说什么，她都不肯再看我一眼，就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从来都不肯再看我一眼。”

皇甫柔坐在那里，听着皇甫成将的故事，悠悠的开口问道：“来府中的那个男子，是否身形壮硕，剑眉怒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身高高大挺拔，身上带着一个十分华丽的佩剑，剑柄的挂坠上面是一个翡翠雕刻的貔貅。”

皇甫柔的描述让皇甫成十分的震惊，他十分惊讶的看着皇甫柔开口问道：“是，就是他！你见到他了？他同你说了什么，我说你为什么要突然回来问起这件事情，你现在是要偏帮着外人来对付你的亲生父亲吗！”

皇甫柔如同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真为了自己的母亲感到悲哀，若真的同这个男子有个什么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人他明明就是自己的舅舅，是木致远的大儿子，木无双！

兄妹之间的关系，因为母亲的遭遇不能表明，却有遇见了这么一个小肚鸡肠，还会伸手打自己亲自的男人，她的命运当真是十分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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