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晴天霹雳(2 / 2)
现在啊,村里人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都不缺。
当然,不少亲戚便闻讯赶来,住上几日,感受一下陈家村的奢靡生活。
为此,还闹了一个笑话呢。
查五婶娘家大嫂的大女儿查三妹,自从来查五婶家住了两晚后,便彻底爱上了陈家村。
特别是送行那日晚上,查五婶想着大哥大嫂第二日一大早便要离开,便下了血本,请一家人去陈继堂家的铺子吃酸汤鱼。查五婶家四口人,加上大哥大嫂家三口人,一共是七口人,查五婶并按照陈继堂推荐的叫了两条鱼,一共八斤。
结果,八斤鱼下肚,根本没吃饱,查五婶只好一边看自己男人的脸色一边忐忑地叫了几碗面。
几碗面下肚,加上被喝得精光的酸汤汁,大哥一家总算是吃饱了,查五婶松了一口气,又带着几人去湖心亭转了转,这才拉回家睡觉了。
哪知,第二天早上,查三妹死活不肯起床,一会儿说自己生病发烧,一会儿说自己脚痛,反正就是不愿意跟着爹娘回家。
他大嫂一看,便明白了女儿是在装病。可是转念一想,连自己都舍不得走,何况是女儿呢。
想了想便对查五婶道:“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做,我们是必须走了,要不这样,就让这孩子在这里住一两天,等她病好了,我和你哥再来接回去。”
陈五叔和查五婶不疑有他,又想着这孩子素来身子弱,生病也是正常的,便好心地留了下来,日日好菜好饭的招待着。偶尔,查五婶还给她几个钱,她便拿着钱到铺子里买些零嘴吃。
这孩子也是个有心计的,一出去玩便热情地招呼村里人,特别是说到查五婶两个儿子的时候,一脸的娇羞。现在,众人都说,这孩子是查五婶准备留给自己儿子做媳妇的,亲上加亲,也挺不错的。
查五婶和陈五叔一听,差点晕过去。
就这孩子,好吃懒做的,每天一到饭点便主动上桌,一吃完碗也不洗桌子也不收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这样的孩子,娶进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更何况啊,最近已经有好几个媒婆盯上了查五婶家的两个儿子,查五婶和陈五叔同时看上了一家,对方家里是土财主,土地和银子都不缺,关键是,还答应拿出三百两做嫁妆。
因此,跟自家兄嫂这孩子一比,那简直是天上地下啊。
可是,这孩子铁了心的不走,哥哥嫂嫂又这样那样的借口,无可奈何,这孩子现在还没走呢。
以至于现在,众人无论是谁碰见查五婶,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那亲戚走了没?”
吃过早饭,几个孩子提出要去湖心亭玩,祝氏夫妻俩要去看铺子,康氏一心念着慈幼局的孩子们,于是众人兵分三路,叶枫带着薛丹和阴平去湖心亭玩耍,祝氏夫妻去考察铺子,至于康氏,则自去了慈幼局。
一路走一路观察,还真别说,这条街的人流量倒是挺大的,加上叶枫说的来这里的人有许多是需要赶路的,这样看来,若是开一家烧饼铺子,生意不会差。
而且看了这半天,居然没有卖烧饼的,最多就是他们早饭吃的那种锅盔。
但是锅盔不耐放,烧饼却可以长时间保存,最是适合赶路。想到这里,夫妻俩的信心更加足了。
等到了街尾的那几个铺子,的确位置差了些,太偏僻,很少有人愿意走到这里来。但是,若是能将知名度打出去,那也是不怕的。
像前面这些旺铺,他们也租不起。
接待的人是叶枫打过招呼的,此刻便把祝氏夫妻当作自己人来看。要说陈家村面子最大的人,除了陈继发,便是叶枫,且不说人家带领村民致富奔小康,过好了好日子,单单是知县大人认了叶枫做干儿子,还是主动提出的,就这一条,这面子也必须得给。
接待的人正是樊继飞,他在村里几十号后生里脱颖而出,现在跟着陈继发办事,连刘老太太都高看了几眼,觉得这孩子越来越顺眼了。
加上陈五妹这层关系,樊继飞简直是掏心掏肺,将几个铺子的优劣一一说了,话说的之实诚,让祝氏夫妻侧目。
对此,祝氏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小哥,谢谢你带我们逛了这半日,又说的如此诚恳,若不是你,我们断断不会知道这些的。”
樊继飞忙道:“婶子你客气了,叶枫交待的事,我自然是要办好的。”叶枫对陈五妹好,和她一起开铺子,教她嫁接果木,更重要的是,也不反对他和陈五妹来往,樊继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报答叶枫的机会,办起事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最终,祝氏夫妻决定试一试,反正若是不行,也就一个月的租金而已,损失不了什么,便定下了最后一个铺子。
交了银子,过了手续,樊继飞便道:“要不是我没有手艺,我早就租铺子来做买卖了。再过几天,村里将会非常热闹,到时候人一多,何愁没买卖做。你们这铺子啊,我看能大赚。”
祝氏见事情这样简单,便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手续这么快就办好了?”
樊继飞便道:“这铺子是村里的产业,所以简单的很,不过是签了合约,收了租子就是了。”
“那还会有人上门要税吗?”薛老汉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他们在清水镇摆摊的时候,哪怕是交了摊位费,还是会有人上门来要税的。而这税率,自然是要看收税的人的心情。
樊继飞笑道:“不会的。这里是白知县特许的,头五年绝不收税。不过,五年之后便要开始收了。但是,谁知道五年后是个什么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啊。”
闻言,夫妻俩彻底放下心来,单单是交税这一块就要比清水镇省上一些。这样一来,赚再多都是自己的。
结果,就在这时,只见康氏的丫鬟小还气喘吁吁地跑来,见祝氏在,拉着她的手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婶子,快去湖心亭,薛丹掉进湖里了。”
祝氏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忽然就僵了,一步都挪不动,然后果断地将租约塞进兜里,对薛老汉吼道:“快去,快去,我随后就来。”
见状,小还只好带着薛老汉赶去了湖边。
祝氏用手砸了砸自己的腿,又深呼吸了几次,发现腿能动了,这才没命似的奔了起来。
没几下,祝氏便赶上了跑在前面的薛老汉,这才气喘吁吁地对薛老汉道:“你注意身体,别跑了,就跟在后面慢慢来,一切有我。”说完,便和小还跑了起来。
薛老汉不过跑了几分钟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又觉得那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喘不上来。祝氏说的对,自己不能再跑了,还是慢慢走过去吧,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帮忙,但总比心漏病忽然发作白白添乱的好。
又想着叶枫之前说自己是会水的,且那湖心亭附近有很多的人在游玩,想来不会见死不救。就这样,一路安慰自己,一路以自己能承受的最大速度赶了过去。
祝氏赶到湖心亭的时候,亭子里围了许多人,一听祝氏是当事人的娘,都自发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道。祝氏紧张地注视着湖面,看见远处水波在激荡,明显是有人在水下。
的确,此刻叶枫正在水下拖着薛丹往上游,但是坏就坏在薛丹紧紧抱着叶枫的腰,抱得叶枫连动一下都难,所以伸手拍打水面求救。
好在陈千山就在附近,一听说出了事,又听说叶枫下水救人,想都没想,一个跃身便跳了进去。找到叶枫和薛丹后,他迅速地踩着水将薛丹抱住,迅速地浮出了水面。
得了解放的叶枫瞬间轻松,调整了呼吸后便跟了上去,两人合力将薛丹托了起来,往湖心亭游去。
亭中有不少汉子,虽然不会游泳,但力气还是有的。见陈千山和叶枫托着薛丹过来了,都伸出了手合力将薛丹拉了上来。薛丹不过是吃了几口水,加上刚刚一直被托着离了水面,早就醒了过来。
众人见薛丹没事,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祝氏紧张地将薛丹检查了一遍,见他确实没事,又见薛老汉已经赶上来了,便开始关注起叶枫来。他一刻不上岸,祝氏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陈千山和叶枫游到湖心亭下,在众人的帮忙下,到底是出了湖,上了岸。
只是,叶枫肩膀处的衣服却是撕裂了一大块,想来是刚刚被众人拖上亭子的时候刮了的。
而一直关注着叶枫的祝氏,此刻仿佛糟了雷劈一般,被惊得目瞪口呆。老天爷啊,她看见了什么啊?
叶枫的肩膀上,有一个伤疤和一颗痣。
如果说单独的一颗痣或者一个伤疤只能让人产生怀疑的话,那么这样组合起来只能是确定无疑。因为这颗痣虽然只是最一般的黑痣,但是那个位置她永远不会忘记。无论是给儿子换衣服还是洗澡,她总是会摸一摸那颗痣。
至于那个伤疤,是薛老汉没有经验,给儿子喂饭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那是个夏天,儿子不过穿了个肚兜防着凉了肚子。薛老汉慈爱地端了一碗瓦罐里熬好的瘦肉粥一勺一勺地喂着儿子。哪知,得了味道的儿子伸手去抓,薛老汉手一抖,便将大半勺滚烫的粥滴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虽然进行了处理,但到底是留下了一个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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