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轻举妄动（2 / 2）

“你怎么来了？”

看着他那张原本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脸变得如此落寞憔悴，白多多心中酸涩不已，心痛之余却只能含糊地回答。

“刘然，石头的事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你别自责了，要怪只能怪我！”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次时间有点儿长，直到眼睛都酸疼了刘然才扬了扬唇角，“不关你的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不要担心我，走吧！”

双手捂了捂脸，揉了揉眼睛，白多多强忍着急欲冒出来的眼泪，无声地蠕动着唇好半晌，终于无力地笑了。

“好，我走了，你就在这里自暴自弃，让石头在天上看看你这样子吧。”

刘然一愣，背死死抵着墙壁，随即也苦笑着，声音带着难言的清冷。

“自暴自弃？这个词永远也不可能用在我的身上。”

白多多一怔，便又听见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呆几天，想明白一点事……”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白多多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刘然无奈，“不饿。”

白多多沉默了一阵，不知道说什么。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好，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嗯。”

白多多又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这才转身准备出去。

刘然突然在背后叫了她一声，“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晚上早点睡，听到没。”

白多多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头，带着浓浓鼻音“嗯”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出了禁闭室。

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要转身冲过去扑进他怀里，赖着不离开，就只想和他抱在一起，他在哪里她就陪着他在哪里。

门关上，刘然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无声地叹息。

看着她隐忍着颤抖的肩膀，听着她哭腔的声音，他心软得厉害，真想拖着她的手，随她一起出去，回家，他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

这些日子因为石头的死，他的心里很乱，在禁闭室的这几天，他才渐渐想到了很多被忽略的问题。

比如，自己离开指挥部短短的时间，石头刚好就在这段时间遇害，石头遇害的位置，按理说，是不太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愣了愣，接起来。

“妈。”是他的养母，马慧。

“小然！”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如月出事了！你快点过来！”

刘然不由得收紧手指，沉声，“您先别急，怎么回事，说清楚……”

…………

几分钟后，刘然挂了电话，打给司令，征得同意之后，迅速离开了禁闭室。

走向停车的位置，他不停地给白多多打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最后只得留了一张字条，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然后开车离开了军区。

林雪珊从医务室的方向过来，正好看见他神色匆匆地从办公室出来，上车，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驰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若是以前，她只会联想到马如月，但现在，有了一个白多多，她清楚白多多在刘然心里的地位，所以……难道是白多多出什么事了？

林雪珊挑眉，如果真是那样，她可得好好庆祝一番了。

现在是午休的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林雪珊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白多多的办公桌上用一个显眼的花瓶压着一张字条。

她走过去，拿起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如月出事了，我出国几天，保持电话联系。”

林雪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目光闪烁了一下，她不露声色地将字条攥成团握在手心，然后捋了下头发，若无其事地转身。

“林首长？”端着饭盒进来的小兵诧异地望着她。

“我过来帮刘然拿点东西。”她淡淡地说，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白多多走出办公室，约了王萍等人晚上一起吃饭。

番外119

真奇怪，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刘然不在身边才几天，她就非常不习惯，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呆在家里还总爱发呆，心情低落。

真想他。白多多叹了口气，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白多多！”林雪珊迎面走来，好久不见，白多多愣了愣，她又想干什么？

林雪珊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日子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是因为阿然出国的原因？”

“出国？”白多多错愕地望着她，“他在禁闭室呢。”

“诶呀，难道他没告诉你吗？”林雪珊连忙后悔的捂了下嘴，讪讪地说，“不小心说漏嘴了，他肯定会怪我了。”

白多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演技还能再烂一点吗？这么明显是故意说给她听……

不过，明知道她是故意，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他出国了，是怎么回事啊？”

看她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上钩了，林雪珊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我都说漏嘴了，那就不妨告诉你吧！如月最近身体不好，又十分想他，打电话软磨硬泡要他过去陪她，所以他就去了！诶，果然还是如月在他心里重要啊，你也知道他那个倔脾气，说一不二的，谁都没能将他从禁闭室叫出来，只有如月才可以。”

白多多抿了抿嘴角，没做声，林雪珊看她没什么反应，表情淡淡的，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现在的情况，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哦，鸠占鹊巢。怪可怜的。”

白多多望着她讥讽的笑眼，不怒反笑，“你坚持不懈想将我从刘然身边弄开，难道是因为连占巢的资格都没有，嫉妒我？”

“你——”

“别白费力气了，我和刘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不是会被别人三言两语轻易拆散的关系了。”白多多整理了一下军装的衣摆，认真地说，“我们会好好在一起，不会分开，所以你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一个人这么多年都不喜欢你，那就是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这和我无关，和如月无关，只是他对你没感觉而已。”

林雪珊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牙齿咬得紧紧的，像是恨不得吃了她。白多多走出了老远，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真想不通林雪珊乐此不疲地挑衅她是为了什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难道她和刘然不能在一起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刘然不喜欢她妈？她以为是因为她？

…………

白多多去了一趟禁闭室，刘然果然不在了。她给他打电话，关机了。

和王萍等人吃完饭，走出军区，外面已是夜幕降临。

白多多慢慢朝着公寓的方向走，手机突然响了，看见是她爸打来的，白多多总算心情好了一点，接起，“爸！”

“多多，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她爸语气有些古怪，白多多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方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有点事，我……你别跟你妈说……”

听他支支吾吾的，白多多不由得攥紧手指，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问，“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要急死我啊。”

她实在想不到她爸会因为什么事用这种语气找她商量，似乎隐瞒着什么，很为难，又很焦急。

犹豫了半晌，在白多多一再催促下，电话那头的人终于硬着头皮开口道，“你手头有没有存款，借点给我救急，我以后还给你！”

白多多顿时愣住了，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算小康吧？一家三口从来都不愁吃喝，上学的时候偶尔还可以一起去旅游，爸妈都是正式单位退休，有养老金，有退休金，家里还有两套房子，怎么也至于缺钱到要问她借钱的地步。

“爸，家里出什么事了？”白多多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难道是您不小心开车撞死了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爸打断，“呸呸呸，别瞎说！”

白多多吸了吸鼻子，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事需要那么多钱，将家里的钱都掏出去还不够。

“那到底是什么事？”她总得知道是为什么吧？毕竟，他现在要钱，她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刘然借。即使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开口借钱也是难以启齿的，估计还是不小的数目，她总不能连原因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跟刘然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叹息一声，决定跟她坦白。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自己知道，要是不让她弄清楚原因，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知道，到时候恐怕弄得人尽皆知。

“我跟一个朋友炒股，亏了点钱，不敢告诉你妈。这两天有人看上了咱家西区的那套老房子，给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要买，你妈跟人把合同都签了。但那房子已经被我抵押了出去……我东拼西凑的，还差静和马骏，他俩竟然从同一辆车里下来，而且我感觉他俩很熟的样子……”

刘然沉默半晌，语气没有很惊讶，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的。”

提到这茬，白多多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要去看如月，我又不拦着你，但你也得给我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在禁闭室思过，担心你将自己饿死在里面呢！”

“不是给你留了字条？”

番外121

字条，什么字条？

白多多想了想，咬唇。

林雪珊又想坑她，这种小伎俩一而再再而三，她也不嫌累啊？还有没有新招数了？对于互相怀疑的两个人来说还会上当，对于现在的她和刘然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她这点把戏而再闹矛盾了啊。

刘然一再要她保证不准去拍电影，最后还闷声说了一句，“快点让你表妹搬出去，别回头把你带坏了！”

白多多：“……”

翌日一早，白多多就起床收拾了一番，今天是周六，她要去拍戏，很紧张。

数了数身上的钱，她决定还是开刘然的车出去。

到了摄影棚，找位置停好车，一下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开这么好的车，应该不缺钱吧，怎么还来拍片子啊？”

“这你就不懂了，不拍，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车？”

白多多错愕地回头，身后两个抱着摄影器材的小男生一见她转身，立刻闭嘴，鄙夷地打量了她一番，走开了。

现在这年头，大家对演员的评价都这么差吗？演员也是一份职业，并且是不错的职业啊，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这里是b市西城的一角，眼前的所谓摄影棚，竟是一个旧仓库改造的拍摄地。斑驳的墙壁，粉灰掉落了大半，用五彩的油漆粉饰干净，黑色和灰色是主色调，绘成大块不名的几何图案，车库里停着一辆军事吉普，经由特殊改造过，四周还摆放着许多摄影器材。

一个穿着粉红色小裙子的年轻女孩在门口畏首畏尾，踌躇着，想进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秦瑶！”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男人从摄影棚里走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催促道，“在这发什么愣呢，快点进来，要准备开拍了！”

那女孩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问，“我真能演戏吗？我没有经验……”

“定金你都收了，该不会现在想反悔吧？违约金要赔死你的！”那小个子严厉地说完，又放柔了语气，安慰说，“多好的机会啊，别人想求都求不来，要不是看你长得很符合这个角色，也轮不到你呀。演技这个东西，多来几次就有了，好了，快点进来吧！”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女孩终于跟着他走进了摄影棚。

白多多总感觉像是大灰狼在诓骗小白兔……

不过她没来得及多想，电话就响了，导演：“小白，怎么还没到啊？大家都在等你呢开工呢！”

白多多连忙走进去，“我已经到门口了！”

导演看见了她，收了电话，拍手道，“伙计们，咱们女主角和女配角都到了，开拍了！”

摄影棚里的几人，穿着皆是朋克风格，铆钉皮衣，颓废的气质，眼神很利。

“嗨。”那个年轻女孩朝他们打招呼，白多多也挥了挥手。

那个眼镜男大概是助理，将她和那个女孩推进化妆间，白多多有种不祥的感觉很强烈，她不动声色，捋了捋头发，从助理手中接过递给她的服装。

白多多一看，吓了一跳，这哪是演戏的服装，简直就是情.趣内.衣！薄薄的两片纱，这叫人怎么穿？

白多多顿时有些后悔，都没有问是演什么电影，冒冒失失就跑来了，她没想到会是那种电影，莫莉竟然叫她来演三级？

白多多又气又急，转身便对那助理说，“我不演了，钱我也不要了！”

反正没签合同，她有反悔的权利！

那人的神情瞬间转为森冷，还没开口，白多多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转头看去，那个年轻女孩被一个壮实的外国男人搂在怀里，正在脱她的衣服。挣扎叫嚷声中，白多多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下是跳进陷进里了！

眼镜男笑容楚楚，“拍完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拍！放开我！”那女孩惊恐大叫。

白多多握紧拳头，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平静，半晌才淡然地说，“好，我们拍。”

“你难道没看出来是要拍什么吗？”那女孩焦急地喊道。

白多多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孩面前，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对方果然不再蛮横松了手，她将那女孩拉到身后，冲着他们说道，“我们拍就是了，衣服拿来吧。”

……

连拖带拽地将那女孩拉进化妆室。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白多多低声安慰了一句，“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那女孩这才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向她，狐疑地看了她半晌，这才弱弱地说，“秦瑶。”

“我是军人，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白多多坚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大门被锁，所以正门是出不去了。

白多多瞧着密封的室内，顶上的通风口顺着管道可以爬出去，她冷声说道，“秦瑶！你听我说，一会儿你就说要上洗手间，你看上面的通风口，你体格小，可以从这里爬出去，出去后马上报警找警察！我会照顾好自己，一直等到你回来！”

“你……”

“别怕！”白多多抚开她脸颊的乱发，轻声安抚。

下一秒，有人敲门催促，“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白多多回了一声，迅速换好了衣服，然后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外套，外套只能刚好遮住大腿.根部，薄衫翩翩，引人遐想。

秦瑶怯懦地站在她身后，白多多仰头无畏说道，“化妆吧！”

秦瑶之前就上过妆了，所以只稍许补了些，白多多这边就比较慢了。秦瑶被拉出去先拍了几张照片，等到要她脱衣服的时候，她便说自己肚子痛要上洗手间。导演不让，白多多走出来，开口替她解围，“我可以了，我先拍吧！”

导演眼前一亮，放行，秦瑶立刻跑去小房间，白多多就走至她方才的位置配合拍摄。

聚光灯一打，众人目不转睛，男主角拍摄期间不时地绕到她周遭暧昧调戏。对方的手轻轻碰触，她都会感到反胃。那一张张陌生脸孔像是狰狞的怪物，让她想要立刻逃离，可是她必须保持冷静。虽然她是军人，但她一个人也打不过这么多人，最后只会激怒这些人，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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