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2 / 2）

凌剑飞走拢去轻声道：“要一个二楼顶靠里的单号单间。”

掌柜看了万洁一眼道：“单间单人，请问这位女士……”

“她送我过来，坐坐就走。”

“好嘞，207号房，小二领路。”

正灌开水的伙计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将二人往楼梯上引去，到了楼梯口躬身退下。

凌剑飞和万洁走到207号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凌剑飞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凌剑飞和万洁惊喜地相看一眼，好熟悉的一个声音！万洁急切地推门而入，里外两间，外间空无一人，她正欲往里间闯去，门内踱出一个人来，一张笑着的脸在看到凌剑飞的刹那收了回去。凌剑飞遂变戏法般撤去胡须拿下眼镜，这人收回去的笑容又变了回来。

万洁冲过去紧紧握住这人伸出的手，双脚在地上又蹦又跳的。

“真的是您呀，老莫！”

老莫往她脑袋上叮了个金果：“如假包换。”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接住凌剑飞伸过来的手。“剑飞，你好像不那么惊奇啊。”

凌剑飞略矜持道：“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三人分别在外间的小圆桌旁坐定，老莫倒了两杯热茶递到俩人的手边，用一种颇为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这俩曾经的下属。

“从一个山旮旯里来到汉口这个大都市，又见着你俩好好的，真让我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万洁一脸雀跃地说：“我们也一样，见着你就好像见到娘舅似的，特别特别地亲。”

老莫亦颇感慨道：“是啊，又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了，任重道远哪。我是昨天到的，见了几位相关的负责人，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几个月的时间，武汉地下党连遭重创，组织架构被拆得七零八碎，散沙一盘，从何收拾！再则，宣嘉伦是个反共老手，很熟悉我们的那一套，若不求变，必重蹈覆辙。”

面呈痛苦之色的凌剑飞刚欲说什么，被老莫挥手而止道：“你无须自责。这是领导层面的问题，是我们整个党内尤其相关地下党负责同志对形势的严峻性预估不足所带来的普遍性问题。这方面，必须承认，国民党比我们有经验，无论是过去的军统中统还是现在的保密局党通局，他们的专业属性不是我们可比拟的。”

眼瞧着凌剑飞和万洁一副气馁的模样，老莫竟尔哈哈一笑起了身，指着他俩道：“瞧你俩这副斗败了的公鸡模样，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吸取教训总结经验，了不起从头再来。有诗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次的隔空示警，你们就做得很好嘛，预见性和前瞻性都做得很到位，刮了宣嘉伦一老鼻子灰。”

或许为解凌剑飞难过之情，万洁指了指他对老莫说，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凌剑飞正待分辨，老莫却将自己的一张脸凑到他跟前问道：“我接到电报后一直在犯嘀咕，全国范围大了去了，你是根据什么把矛头直指大旌山，又凭什么揣测到川西特委高层有保密局卧底的？”

有万洁在侧，兼之王岩曾再三嘱咐策反乔某一事不可轻易对第三人言，凌剑飞正踌躇着如何应对，瞧出蹊跷的老莫缩回身体摇了摇手指说：“你似乎有难言之隐，那就别说了。特意把你俩叫来，不是为着某一件具体的事，而是想以你俩为班底，搭建一个情报网，你们两个在这方面是有着一定资源的……”

这话说得太直白不过了。他所称“难言之隐”不过是他的虚晃一枪，实则切中了凌剑飞的脉门，所谓资源不就是因为保密局武汉站有个乔某吗？如此直白，是否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