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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休把故乡当他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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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与日军交手,半夜就被袭击了军队的运输车辆,损失了几十辆汽车,几辆装甲车,一千多红军士兵阵亡,失踪者达到了几百人,这样的损失让新任的主帅希特仑上将有些不堪负担。在听取了手下的详细汇报后,希特仑上将感到这伙袭击苏联军队的武装不像是日本人所为。一来日本人习惯使用的武器是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轻机枪,着两种武器普遍使用的是65毫米子弹,这次袭击苏联军车的武装虽然也装备了这两种武器,但从现场来看,大多数使用的是762毫米子弹的武器,着不像日军大部队所为,除非其中参杂了大量的伪满洲国的军队,他们的枪械制式复杂,什么样的武器都有。

再者,无论是关东军、驻朝日军还是伪满洲国伪军和伪大韩帝国军队,他们虽然最近调动频繁,但因为主要集中在珲春和豆满江一带,苏联红军的侦查员对他们监视的非常严密,不太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躲过苏联红军的侦查,派出大部队进入到波谢特平原来捣乱。

结合上述分析,联想到去年在名山、同江、抚远发生的几场莫名其妙的苏日之间额冲突,希特仑上将几乎可以断定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些人应该就是中国人。

希特仑上将很清楚,目前在东北的中国抗日武装只有东北义勇军、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抗联和张天宇领导的东北抗日先锋军三个成建制武装。在关东军的围剿下,东北义勇军虽然没有完全做鸟兽散尽,但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东北抗联也是如此,但因为他们也是共产国际的一部分,是不会主动进攻苏联红军的。除了这两支武装外,那就只有张天宇派来的东被抗日先锋军了。

联想到张天宇这几年跟苏联红军的战绩,希特仑上将都有点不寒而栗。这是个可怕的对手,他简直就是魔鬼,是战争忙的终结者。想到这里,包德哥尔那亚神秘被袭击并全军覆灭的悲惨结局就更好解释了。

一定是他,这个胆大妄为的战争狂人。

想明白问题的关键,希特仑又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几天前,就是他自己给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打的报告,说是日本人侵占了包德哥尔那亚,现在要是自己来推翻这个答案,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一定会怪罪自己的,想到斯大林的铁血无情,希特仑上将不仅打个冷战。真要是苏维埃军事最高委员会怪罪下来,恐怕自己的恩人老帅伏罗希洛夫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罢了,罢了,将错就错吧,这一切权当是日本人做的,只要在他们的身上讨回颜面一切就足够了。”这是希特仑上将在心里安慰自己的话。

希特仑上将将错就错,反而使苏日之间的战斗越大越激烈,也把他自己逐步送上了断头台。

双城子的地貌,除了山地特征之外,亦有泰加林海之称。双城子周边的崇山峻岭,四处皆为森林覆盖。地平线上,艳阳高照,而林间却一片渊暗,黄昏亦会提早降临;即使白昼,太阳也难于穿透树林的针叶。

踏着林中的积雪,钟文阁在前面为大军带路。饥寒交迫中,在林海中走了几天了,大家都感到晕头转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团长,你看,前方有房子。”警卫员塔拉眼尖,忙提醒着钟文阁。

顺着塔拉的手指方向看去,有一小块林间空地,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树皮窝棚,这间小窝棚的出现,给大家带来了人类活动的标志。大家兴冲冲走过去,在空地边上,钟文阁指示大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临近空地的一棵古树上几行用匕首刻上的中国字,上面写道:“过路人,你若饥倦交迫,请沿此路前行,不远处即是窝棚,内有火柴、盐和小米,仅供使用。”这使得钟文阁和他的部下们倍感震惊。虽只有寥寥数语,却在这千山鸟飞绝的泰加森林,点燃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之火,融化了寂寞天涯客心中“万径人踪灭”孤单感。这是善良的中国人留给后人的希望之光呀!

树皮窝棚棚檐下堆着干草,还有用用树枝盖好烧柴,入眼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亲切。

“团长。窝棚里还有一个老人。”

听到塔拉的话,钟文阁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窝棚。他看见在小小的窝棚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风烛残年的老者。这位老者眍?着坐在那里,身上裹着兽皮,雪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直在不停地咳嗽,看来像是得了伤寒。

“老人家,我说话你能听懂吗?”钟文阁大声询问道,他无法确定老人是哪国人,也不知道他能否听得懂。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在咳嗽中也上下打量着钟文阁。忽然老人开口说话了:“这位军爷,你是大清的官兵吗?”一口地道的山东口音。

在荒山野林中,竟能听到山东口音,钟文阁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老人家,我也是中国人,是中国的军队,但不是大清的,大清早就亡国了。”

“大清亡国了,那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朝呀?”看来老人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外面消息了,腐朽的大清已经灭亡了二十多年了,老人竟然不知道。

可是,老人的问题也难住了钟文阁,现在皇帝是谁?总不能说是常申凯吧?他只能转移话题问老人:“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呀?”

“我的名字自己早就忘记了,我的家乡在山东靠海的地方,我十几岁的时候来到这里开始了打猎的生涯,一晃有五十多年了吧?我记忆中的亲人怕是早就没有了,我也就要不行了。看到你们是中国人,我太高兴了。我马上就要不行了,希望在我死后,你们能够帮助把我的尸体埋了,头向东南,那是我的家乡。”

听到老人的话,大家心里都很难受,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老人的日子不多了。老人说,他这五十来年里,只见过两位给他送给养的中国人。他们一年只到这里来一次,给老人带来盐和衣服。老人将自己种的麦子和豆子,偶尔还有兽皮送给来人作为交换品。中国老人每天的食物,是一把自种的小米和临时捕获的小动物。当天晚上,老人病倒了,他呻吟了一宿,喊着胸痛,直到黎明才昏昏睡去。等到第二天早上,钟文阁进到窝棚看老人时,他已经绝气了。临死前,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桦树皮,上面用炭画的一条从森林通往海边的林中小路。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钟文阁带领着战士们埋葬了老人,遵照他遗嘱,把他的头部向着东南方向安葬的。

张浩带领大军来到这里以后,钟文阁将所见所闻详细向张浩做了汇报,并将老人临死前画的地图交给了张浩。

张浩看过地图后,感慨地说:“想不到在这块土地上还生活着我们同胞,他临死还在帮助我们,这冥冥中的天数,也是我们国人爱国的所在。我们要把老人的遗愿带回他的家乡。”

张浩眼含着热泪,带领着全体将士向老人的坟墓三鞠躬。

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他孑然一身,终年定居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他不仅承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永恒恐惧和危险,更忍受着远离亲人和背井离乡的孤独与寂寞。他们似乎生活在史前的蛮荒之中,生存的目的只是为了活命。他们已经从文明人蜕变成了野蛮人,最终在那里孤独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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